村落离这处不远,马车行了两刻钟左右便到。
村落也不大,就七八户人家模样。
禁军将看起来最干净整洁的一户人家留给了温印,黎妈扶着温印下了马车。
长风地处偏北,一到冬日便天寒地冻,山中更甚。
温印赶紧拢了拢身上的狐狸毛披风,寒风才未顺着脖颈灌进来。
等入了屋中,阖上屋门,风没刚才那么大了,但到底简陋了些,屋中点了碳暖也不怎么暖和,仍旧呵气成雾。
村户是对中年夫妇,见了温印,黎妈和入内的禁军顿时有些拘谨,同来的商人告诉二人,大雪封路,官道走不了马车,各位军爷和贵人要在他们家中借住一宿,好生招呼就是。
中年夫妇连忙应声。
屋中也不大,就两个房间。
温印同黎妈对付一间,中年夫妇自己一间,其余三两个禁军负责护卫安全,在堂中可以挤一宿,旁的禁军也各自分散到旁的村户家中去。
温印在黎妈耳边轻声附耳了一句,黎妈会意,“劳烦,可有热水净手,天有些凉,我家贵主手有些冻僵了。”
“哦,有的有的,灶台上坐着水呢!
我去打来。”
男主人连忙应声。
黎妈又开,“我一道去吧。”
小姐不是要净手,是要烫足,路上冻透了,烫足暖和些。
但小姐是侯府嫡女,身份尊贵无比,这里又是禁军又是村户的,黎妈只能挑净手说,但这些东西经她的手好些。
反正屋中也有禁军,不必怕安稳。
女主人也反应过来,“贵主,我领您到屋中休息,喝口温水,去去寒气?”
“劳烦了。”
温印端庄大方。
禁军也没觉得什么不对。
女主人撩起帘栊,领了温印入内,禁军又不好跟去屋中,便都在堂中候着。
帘栊放下,女主人领了温印到屋中内侧,换了称呼,“东家。”
温印缓缓取下身上的狐狸毛披风,轻声道,“我方才在路上看到韩渠了。”
肖媛接过她身上的狐狸毛披风,压低了声音,“路上禁军盯得紧,试了几次,也没同东家照面上,又怕露马脚,没敢冒险。
赶巧这处大雪封路,正好寻到时机。
村户都换成了自己人,看不出端倪……”
温印颔首,“猜到了。”
否则哪能这么巧,正好遇到这处有村户,去到任意一家都是自己人。
“长话短说。”
温印吩咐。
她这趟从定州回京,一路都有禁军在,侯府也没有旁的人前来,她不知道侯府和京中具体出了什么事。
事出突然,禁军忽然来定州接她回京,她只能在临走前使眼色给韩渠,让韩渠替她打探消息。
都是生意场上做买卖的人,最懂逢场作戏,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接她回京的禁军压根就没想过旁的事,韩渠很容易将她领到这里来照面。
肖媛转头看了看屋外,确保稳妥,才同温印说起打探到的这次京中变故始末。
这次京中变故的导火索是长风同东陵交战。
东陵是长风的邻国,去年被苍月和南顺一道取了南部十八城,国中矛盾激化,便与长风生了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