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脆一点,大家好聚好散。”
比起刘可秀的激动,余兆中的语气显得平静许多,离婚对他而言仿佛就像喝水那般简单,无关痛痒。
“侯玲怡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你甘愿抛弃这个家,不要我也不要孩子?”
刘可秀哭了出来。
“你调查我?”
“是又怎么样?反正你有的是钱,我花你的钱,请人查你外面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明天直接到方律师那里谈就好。”
“我告诉你,你今天这样对我和孩子,会不得善终的。”
刘可秀语音尖锐的诅咒。
至此,男孩的手终于探出,他俏俏握住门把,轻轻一转。
他自门缝中瞧见几近歇斯底里的母亲,在母亲身旁,是他那两个看来很无措的妹妹。
而他的父亲余兆中,正在玄关处换鞋。
“虽然决定和你分开,但孩子们的生活费教育费等,我不会丢给你一个人扛,你静下心来想想是不是还需要什么,明天在方律师那里一并告诉我,我能力所及的,绝不推卸。
可秀,今天是我负你,我很抱歉,但玲怡更需要我,她不像你能力强,我相信你就算没有我,也能把孩子教养得很好。”
余兆中微弯身子,拎起地上的行李袋。
“这栋房子我会过到你名下,你和孩子不会没地方可去。”
说完,他看了妻子和女儿一眼后,转身走出大门,毫不恋栈。
“余兆中!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为抛妻弃子的行为付出代价!”
刘可秀吼叫着。
父亲的转身离开,母亲的歇斯底里,吓哭了两个妹妹。
男孩即使心里有着惶恐,仍是佯装平静地走出琴房,牵起妹妹们的手,回到琴房。
因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那双修长的手指搁在琴键上,静止数十秒后,黑键和白键敲奏出萧邦的“离别曲”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和父亲分离,在他十二岁那年。
两年后,父亲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漂亮的女孩。
他见到母亲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母亲照顾他带回来的女孩,条件是他所有的财产。
然后那女孩住下了,成了父亲的女儿,也成了他的妹妹。
在那之后的半年,父亲死于肺癌,而母亲也真的得到父亲所有的遗产。
母亲曾破口骂出父亲会不得善终的话,他不晓得死于肺癌的父亲,是不是真应验了母亲的话。
他只是告诉自己,家里只剩他一个男人,他该负起照护好三个妹妹的责任。
他疼二妹、他宠小妹,但对于那突然这个家庭的新面孔,却迟迟没有好好认真看过她一眼。
忙碌的课业让他差点就忘了他多了一个妹妹,直到那个停电的夜晚……
“先生、先生……喂,先生,你醒醒,是不是这里呀?”
计程车驾驶转过头,伸手摇着后座的乘客。
腿膝被人晃动几回,余青凡倏地掀开眼皮。
眨了下眼后,意绪瞬间回龙。
他梦到那年的事了。
转动略酸的颈部,余青凡掏出皮夹,“是这里没错,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