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便利商店购物袋的余青凡突然怔愣住。
就这么进去好吗?他是不是该想个什么理由先安抚沛以?
下午离开母校后,他直接送她回来,还交代她待在住处等他过来,他必须先回去和妈谈谈。
事情总是要解决,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大家他对沛以的感情,若不是沛以执意隐瞒,他真的很想向妈力争他想要的爱情。
但在和妈谈过后,他突然觉得或许沛以的担忧是对的。
他没想到妈会那么歇斯底里,出口的话比青菱更恶毒,难怪青菱敢那么大胆地打了沛以一巴掌。
妈妈哭喊着要他做选择,要她,就没有沛以;要沛以,她就不认他这个儿子……长到这么大,他终于明白男人在爱情和亲情间,必须成为夹心饼干的难为。
他不懂为什么这种只有八点档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和白烂对话,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将自己婚姻失败的责任推往沛以身上,这是他觉得妈妈不公平不明理之处:但他总是她的亲生儿子,他真能为了沛以而不要亲生母亲?
要他放弃沛以是不可能的,他很久以前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他就只要余沛以这个女人。
真的是……如何才能做到两全其美?
有些烦闷,但转念一想,站在这里烦恼又能有多大帮助?既然这一次沟通失败,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啊。
只要他不放弃,或许终有一天,妈会点头成全他和沛以,反正他只要沛以,花多少时间去争取都无所谓。
长舒了口气,余青凡紧蹙的浓眉才舒展了开来。
掏出钥匙,开了大门,他提着购物袋走进屋里。
将大门钥匙和购物袋搁在玄关处鞋柜的上头,他换上室内拖鞋,走入客厅。
在客厅沙上寻到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儿,他放轻脚步,缓缓走近。
原以为她大概睡着了,想伸手将她抱起时,那人儿却抬起脸,笑睇着他。
“累了吗?怎么不先进房睡?”
落坐在她身侧,她含笑的双眸好湿润,长指拂开散在她额前的丝,他声音好低柔。
“等你嘛,没见到你会睡不着觉。”
看着他总是灿亮温柔的黑瞳,余沛以胸口漫着,她倾身靠近他,藕臂圈揽住他的脖子,脸颊贴上他的胸口。
很明显了,他一进门并不是高兴地宣布大妈愿意成全他们,她便明白结果如她所想。
他是不想她失望吧?所以连提都不提。
“哦?”
笑了声,余青凡圈住她腰身,“怎么觉得你是在敷衍我?我离开台湾的这两年,你总不会夜夜失眠吧?”
“不是敷衍,是真的喔。”
他衬衫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她忍不住伸手解开下一颗扣子,然后把脸贴在他锁骨下方的那片温热肌肤上。
“你知道我怕黑。”
“恩……我知道。”
要不是他高三那年,那个停电的夜里,她误打误撞躲进他房间,也许他不会注意到她,当然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关系了。
“小时候,我妈妈有过一个会打我的男朋友,他心情好的时候对我还算好,但他心情不好时,我就会成为他的出气包。
他常打我,还威胁我不能哭,如果我哭了,他就会叫妈妈不要我。”
玩着他的衣扣,她语气平淡,“从那时候开始,我常常做恶梦,很怕黑,很怕雷声。
我也常告诉自己,不能哭,但是有时候伤心到了极点,还是会忍不住掉眼泪的。”
余青凡眼里浮现浓浓帝惜,“你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每次流眼泪,总是很快就抹掉,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因为你母亲那个男朋友的关系。”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头,“在我面前,你不用怕掉眼泪。”
“我知道啊。”
抬起脸,她笑了笑,“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没再做过恶梦了,而且流眼泪的时候,你的衬衫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