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珍被父亲“禁闭”
了!
除了上厕所可以由母亲陪着去,其余时间一律不许迈出家门一步。
这在巧珍的成长历史中还是第一次。
巧珍便躺在自己的小屋里,作出了公开的反抗:绝食。
巧珍这一绝食就是三天,任凭父亲呵斥、母亲哀求,就是滴水不沾、粒米不进。
李继山是又气又疼,每每看到妻子送进去的饭最后又原封不动地端出来,就跳着脚地骂:“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犟种的丫头来?她不吃给狗吃!”
说着,抢过妻子端着的饭菜,哗地就倒进了门口的狗食盆里,引得那只矮矮胖胖的卷尾巴小狗噌地一下扑过来,边欢快地摇着尾巴,边出香甜急切的咀嚼声,吃到尽兴处,还时不时抬起头瞟给主人一个感激的眼神。
李继山就说:“狗都比她懂得怜惜人!”
头两天的时候,巧珍还沉得住气,躺在床上,一声不响。
第三天傍晚,她听到了自家屋后传来一波又一波“喂儿哇”
、“喂儿哇”
的青蛙叫声,每波叫三声。
巧珍知道那是满仓在叫她。
这是她和满仓平时定好的约会暗号。
巧珍心里就着急起来,几天没见面,她想象得出满仓因见不到她而失魂落魄的样子。
巧珍想到了逃跑,她推了推门,现门被反锁了,便一边喊着,一边用稚嫩的拳头在门上哐哐一顿猛砸。
门没有敲开,母亲竞站在了门前,透过门缝低低地却是冷冷地对她说:“你想让全连的人都知道咱家的这点事吗?”
母亲的话带着威严的不容置否,巧珍便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把头抵在门上嘤嘤地哭起来……
第四天,父亲起早去场部开会,母亲进来了,一股喷香也随之而来。
母亲把手中端着的一只粗瓷大碗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立时,碗里漂着的两个洁白如玉的荷包蛋像两只圆圆鼓鼓的眼睛,和巧珍接上了目光。
“吃吧,别硬挺着了。”
母亲说。
巧珍的眼圈便又红了,她很想马上就把那两个荷包蛋吞咽下肚,以压住叽叽咕咕向她强烈抗议的饥肠,可转而又想,自己和满仓的爱情还没有争取到父母的同意和支持,她的绝食斗争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她在母亲的眼中读出了隐藏着的心疼和怜惜,便生出了在母亲身上打开攻破父亲那道顽固之堤缺口的想法。
所以,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强忍着没有去动那碗此时在她眼中黄白鲜艳、异常诱人的美食,而是调开目光,低下头,涨红着脸告诉母亲,她和满仓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求母亲跟父亲好好说说,就成全了他俩吧。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