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潋怔在当场。
看着那双煞气腾腾的凶戾眼眸,她心中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
的笃定感。
为什么会笃定呢?大概是因为她守着这个男人时,越来越了解这个男人了,甚至能在那完善的伪装中,识破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完美表象。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表现得越好,她心里就越是怀疑,只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所以她便也不提。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善意。
“怎么起来了?”
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不悦地说道,目光往宫心身上瞥去,有些阴郁。
曲潋担心他此时性格大变,行事霸道不讲理,会迁怒可怜的丫鬟,主动回握住他的手,说道:“你不在,我就醒了。”
他顿了下,昏暗的光线中,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显然她这种依赖的话得他欢心,让他欢喜,恨不得她就像一朵菟丝花一样为他痴为他狂。
不过很快便又敛了起来,一双眼睛沉沉地看着她,仿佛在探究着她的心理想法一样。
可这会儿,曲潋表情平淡的仿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而是转头看向舷窗,问道:“外面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危险?”
“没事,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亡命之徒。”
他说得轻松,曲潋便知他并不愿意让自己为此操心,唔了一声,便也没有再问。
然后,气氛莫名地有些沉闷起来,只有江风吹过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宫心低垂着头站在那儿,努力地当自己不存在。
虽然她知道以自己在暄风院伺候多年的情份,世子不会轻易动她,可是难免这个变脸的世子不会突然动手。
“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纪凛突然说道,便要放开她的手。
曲潋反手抓住他,手劲极大。
纪凛低头看她,发现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他沉默了下,面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可惜失败了,反而有点儿不轮不类的。
曲潋看罢,不知怎么地,突然很想笑。
于是她放开手,对他道:“那我回去歇息了,等你回来。”
纪凛唔了一声,看她自然地转身进了船舱内的舱房,目光有些阴沉,阴沉中又多了几分忐忑。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眼里滑过几缕嗜血的光芒,转身出去了。
宫心轻轻地吁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渍,忙不迭地进内室去伺候。
曲潋并没有回船舱歇息,而是披着衣服站在室内,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夫人。”
宫心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曲潋回过神来,接过杯子喝了半杯水后,突然道:“宫心,你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不用出去,就在门口看看,小心一些。”
宫心知道她还是不放心,便应了一声出去了。
宫心来到船舱门口,微微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看,发现江面上有几艘小船,几点渔火,却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白日时常安便发现异样了,船上的人早有准备,所以很快便将潜在水中的人给制伏了,自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世子如今过去,应该是去审问那些被捉住的人,至于审问的方式,不用说也知道手段会有些不能让人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