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娘怀着你的时候就十分不易,有一回陪你祖母去上香,娘大着肚子,下马车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你就在娘肚子里折腾开了,险些没要了娘的命。
你祖母一进那道观,观主就说她的运道方才被一位小贵人冲撞掉了。
你祖母自那时起便不喜欢你,后来你出生后,她还常说你哪里是什么小贵人,赔钱货罢了!
娘也没跟她一般计较,只不过娘心里还是觉得你将来定能成为贵人的。”
意秾不耐烦听,嘟着嘴道:“娘你想说什么?”
凌氏将眉毛竖起道:“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问娘想说什么!”
她抚了抚意秾的头发,又缓了声气道:“娘虽然没什么大见识,却也是读过些书的,改朝换代是大势所趋,并不能因人力而改变。
况且娘只是个妇人,管不了什么家国天下,只管自己的夫君儿子女儿过得顺遂就满足了。
再说了宣和帝连着贬黜你爹爹,连同你哥哥也早就缴了兵权,他也不是个明君,所以谁来当皇帝娘也都不在乎。
而且娘觉得圣上不错,他救过你,长相也好,没有对百姓滥杀无辜,对咱们这样的人家也都颇为礼遇,只要他对你好,娘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最重要的是,”
她看着意秾,定定道:“你跟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既诚心立你为后,娘自然是高兴的。”
凌氏这便是明白的表明态度了。
其实当母亲的心大概都是这样,什么家国天下、教条礼法,都不及女儿的幸福重要。
那些东西,又与她何干呢?
意秾垂下头,并不吭声,凌氏也知道她的脾气,不能逼急了,得让她自己想明白。
凌氏见意秾的脸瘦削下去,心疼得很,絮絮唠叨着让她好生补养。
因到了年下,没有几日便要过年了,凌氏便也跟意秾说了些家中的琐事,又与意秾一道用了饭,意秾这两日一直都不大吃得下,但这一回被凌氏瞪着,她这一顿可是没少吃。
凌氏临走时,又嘱咐了意秾一回,让她好生顾着自己的身子。
意秾命忆画亲自去送凌氏出宫门,忆画引着凌氏,两人才出了景春门,竟见容铮等在那里。
他穿了一身玄袍,只领口与袖口处码着细密的银线牙边儿,头上束着白玉冠,并不是九五之尊的模样,反倒有些见长辈的意思。
凌氏愣了一瞬,便给容铮行礼,容铮回了半礼,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岳母大人。”
谢通暗赞了一句自家主子的脸皮,悄悄觑了眼凌氏,见她略有些不自在。
容铮继续道:“意秾对朕有心结,还请岳母大人常进宫开导开导她,岳母大人来陪她说说话儿,她也高兴。”
凌氏闻言心头一跳,这里头果然还是有事故的,可意秾那死丫头嘴硬,她愣是没问出来,她只隐隐觉得大概是意秾在大虞时发生的事情。
凌氏毕竟是有诰命的,先前也常进宫面圣,过了刚开始时那份不自在后,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有了数种猜测,只担忧意秾曾经受过什么委屈,便道:“意秾这孩子心思良善,处事有不妥当之处,还请圣上多担待她些。”
凌氏走了之后,容铮才转身去朝乾殿见几位臣下,当他揉着额角回到书房内殿时,已经是入夜时分,宫中四处都已掌了灯。
内殿里十分暖和,窗台上的花瓶里还插着几枝红梅,巨大的落地罩上挂着茜色的蝉翼纱幔帐,四边角落里水红色宫灯氤氲出淡淡的光影。
四下里悄悄无声,她不在。
宫人们都屏息而立,容铮沉着脸坐在圆桌旁,一下一下的在桌面上轻叩着手指。
意秾回来上阶陛时,略一抬头,便看见容铮正站在檐角灯笼投下来的光影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她,开口道:“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意秾进到内室,由宫人伺候着解了大氅,才淡淡道:“我去哪儿了,圣上又岂会不知,我身边的人不都是你安排来盯着我的么?”
容铮握紧了拳头,心肠几乎绞在了一起,她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他面前,冷冷道:“我要沐浴了,请你出去。”
半晌,容铮突然“呵!”
地笑了一声,一把将她抱起,咬牙切齿的道:“我给你洗!”
浴室内已经放好了热水,四处水雾弥漫,容铮不是头一回给她洗澡了,轻车熟路的去解意秾的衣襟,意秾挣扎着不肯,他一用力,将她的袄襟撕开了,露出里面烟粉色的肚兜来,遮着柔软的胸乳,看得他心头一阵燥热,又动手去解她的裙子,才发现意秾在止不住的发抖。
他心里一紧,知道定然是上一次在季家时将她吓到了,手上却没停,他将她剥干净了,兀自放进浴池里,又脱自己的衣服。
意秾气得脸都白了,不管不顾的便要出去,容铮将她捞过来,箍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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