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宏扬看着云朝,目光既怅然,又欣慰,当年雪夜里云川抱过来的病弱的小丫头依希还在眼前,眨眼前,却已经长成眉眼清正、五官明丽的大姑娘了。
燕宏扬摸了摸云朝的头:“好孩子,这一路辛苦,怎不先歇歇再过来陪我说话?”
云朝笑道:“想您了,虽瞧您气色越来越好,可心里到底惦记,且也并不累,陪您说会儿话再歇着不迟。
左右二哥他们也在,有什么忙的自有他们,我只管陪您就是。”
燕宏扬好笑的摇了摇头:“怎到现在还未改口?”
云朝就笑:“也不算没改口,北边称呼家里的哥儿们便是依着排行的。
在外头称呼他们的字便好,家里便这么着吧。”
燕宏扬倒也不在这上头纠结,便问他刘珉的事,前头在信里虽也提过,但说的并不清楚,云朝便把圣上对几个皇子的按排说了。
燕宏扬想了想,道:“如此倒也好,只是如此一来,二皇子三皇子便与你们兄妹有了牵扯,关系更近了一步,冀王那里,便要更用心些才好,好在圣上龙体安泰,一时倒也不必考虑这些。”
“您就放心吧,这样的按排,原也是冀王的意思。
正如您所言,圣上龙体安泰,不出意外,再活个二十年总没问题,到时候外海域若能有所发展,秦王府有了后路,我这边便也有了后路。
且我做的那些生意也罢,海上军队的筹建也罢,除了圣上的人,也按排了些冀王的人,叫他们放心就是了。
另外把刘玠也弄了去,又把刘珉弄来管理农事,既给了他们功劳,也减少了皇子间的相争,这份人情,冀王会记在心里的。”
燕宏扬也只提点两句,闻言点头:“你和飞将军心中有数便好。
我听小十说,他有意给云洛让路,你是怎么想的?”
云朝正色道:“咱们家因为上科十爷才中状元,进了翰林院后深得圣上信重,再加上与我成亲,成了驸马都尉,大哥在北边升的太快,不出意外,年底肯定会升到三品将军,赐婚璇玑公主,燕家在朝中突起的太快,太打眼,倒不如沉淀几年,让外放的族中叔伯们升一升,如此几年后,三哥再屈起,既不打眼,燕氏的官员在朝中也有了更好的根基,咱们燕氏因为农事与藏书楼、书局,也经营出了更好的名声,对三哥更有利。
反比把顶着驸马名头的十爷推出去更好。
您觉得呢?”
燕宏扬到底可惜,不过诚如云朝所言,燕氏推出云洛,比燕展昭这个顶了皇家女婿名头的人更有利于闷头发大财。
云朝见他虽然点头,脸上不免惋惜,不禁笑道:“您就放心吧,十爷他更喜欢当个清流名士,冀王……我看他的意思,想把长子教给十爷教导的,若不出意外,以后混个太子太傅并不难。”
燕宏扬瞪了云朝一眼:“岂可如此胡言!”
云朝笑:“这话我也只在您面前说。
不过圣上对十爷的才学极是信重,冀王也敬重他的才学,倒并不是因为我的原故。
咱们先不说这个,倒是我看圣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想让皇姐和大哥年底成亲,到时候您与我们一起去京城可好?”
燕宏扬倒也没拒绝,默了片刻,只道:“这事过些时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