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其实话里话外说的是他这些年的准备,和努力,都付之东流,但是表面又不能怪罪谁,只能暗恨自己罢了。
说完老人微微一叹,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你回吧!
我也不耽误你了。”
卢时愚起身拱手为礼,想说什么,却又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算了,退后几步,在钟叔顺的陪同下出了后院。
钟叔顺脸色微微一笑道:“卢先生,以后子侄在汉中请多多照顾,叔顺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对卢时愚一礼。
卢时愚听他这话,赶紧扶住他道:“钟先生,折煞晚辈了,如有用得着晚辈之事,晚辈义不容辞!”
卢时愚出了钟家,心中沉重,不知是为大周惋惜还是为钟珏那老头惋惜,这种情绪一直随着他回到了驿馆,此时以是傍晚,卢时愚要了饭菜,一个人坐在屋里喝起了闷酒。
而钟叔顺送走了卢时愚,回到后院就将钟伟母子赶出了钟家,随后才去见父亲,对于父亲的意思,钟叔顺是理解的,但事到如今被赶出钟家反而活命的机会可能更大。
钟珏看到钟叔顺脸色苍白的过来,哀叹一声道:“叔顺,可是怪父亲让你赶走钟伟母子么?”
钟叔顺摇头道:“我知道父亲是为了他好,只是怕他不会明白父亲您的苦心。”
钟珏摇摇头哀叹一声道:“你不会怪父亲固执吧?”
这时钟叔常也过来,施礼以后对自己父亲道:“父亲,今日朝堂诸公各个都在请皇帝下昭,想让皇帝封东冀境清河城主大周皇族姬氏那个姬广为赵王,这分明是夺人家清河城大权,让他去邯郸城做闲散王爷,恐怕东冀境要有大变了!”
钟珏恍若未闻道:“叔常,你是怎么想的?”
钟叔常一愣,哀声一叹道:“朝堂诸公难道都不知道么?恐怕是得了谁的好处,清河城乃是大周放在东冀境的一块石头,可如果姬广离开清河城,恐怕大周在东冀境的缓冲区就没了,东冀境的势力可能要进入司雒境了。”
钟珏微微摇头道:“所以我不认为你们兄弟二人适合做官,差远了,你们怎么就知道是有人要动清河城呢?难道没想过这事本身就是皇帝买推波助澜么?”
钟叔常一愣,看向旁边的哥哥钟叔顺,看见大哥低头沉思,这才问父亲道:“不知父亲所指何意?”
钟珏背靠椅背,摇头苦笑道:“姬无病要回来了,他与邺城的城主女儿有婚约,邺城东部就是清河城,南面是魏国,只要姬无病去清河城,姬广又去了赵国,那么你说东冀境会如何?”
钟叔顺兄弟俩豁然明朗,如果真如父亲所说,那么东冀境南方,就彻底落入大周手中,只是此时怕是不会那么简单吧?
钟珏不等他们两兄弟说什么道:“可惜,可惜,巨鹿,安平东城,怎么可能让他们的计划那么顺利不说,就算是邺城也不会受人摆布啊!”
钟叔常这才叹口气道:“父亲所说极是,可惜,他们只看到了眼前利益,可如果东冀境这事即便成了,恐怕大周也危险了。
早知道此时司雒境也不稳啊!”
钟珏道:“明日我会进宫,我走以后,你们俩将钟泰,雨柔,雨薇,雨琪送去驿馆,并让卢时愚早做出城准备,我看洛都要起风了!”
钟叔顺和钟叔常两兄弟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只是默默的点头,钟珏陡然站起道:“不管如何,也要做最后努力,哪怕不成,我钟珏也算对得起这大周了!”
钟叔顺和钟叔常知道,父亲虽然固执,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可能支持老父亲,同时找机会保住父亲的性命。
卢时愚喝多了,也不知怎么了,出了钟府以后,他就心里莫名其妙的充满了哀伤,喝了两壶酒,躺倒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收拾妥当,本来还想着出去逛逛,但是还没等出门,就有两辆马车,车前两人,乃是钟叔顺和钟叔常两兄弟,随后卢时愚见到了钟泰和钟雨柔,雨薇,雨琪小姐妹三人,卢时愚又从钟氏兄弟的口里知道,钟珏让他准备随时回转汉中,并提前准备路上所用,多备马匹,马车。
因为是冬季,卢时愚安排四个钟氏小辈,这才思考钟珏的意思。
难道洛都会乱起来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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