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说道此处,忽然不说了,猛地端起酒碗,倒上酒,一口就灌了下去。
沉默良久,柴进方才放下碗来说道:“周总镖头是柴进生平最佩服,也是最敬重的人!
只是可惜一直无缘一见!”
“大官人,莫要太过悲伤,有朝一日,我定要取了童贯的狗头,以祭师傅在天之灵。”
张平安恶狠狠的发誓道。
柴进似乎没了刚入庄时的热情,兴致索然道:“张镖头就在柴某庄上多住些时日,待风声过了,再另做打算吧。”
张平安没接柴进这话,他没想过在柴家庄多待,寄人篱下,总归是不好。
眼见柴进似乎没了再交谈的兴致,也不接旗,张平安只得开口提醒道:“师傅所托之物,还请大官人收好。”
“这旗?”
“虎骑当年的军旗,出征平夏时,师傅他们就是在这杆旗下,冲锋陷阵!”
柴进擦了擦手,正正衣冠,方才伸手接过了旗子,一脸肃穆的问道:“周总镖头可还有其他交待?”
“师傅临终时候说,他偷偷在旗上绣了一个周字,他希望有一天这面军旗,可以飘扬在汴梁城上。”
至于什么收下军旗,要付一万两银子之类的话,张平安直接略过不提了。
他不信柴进会花一万两银子收一面旗子,就算柴进愿意出这份钱,他张平安也不能收!
柴进听了张平安的话,拿旗的手忽然抖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把旗郑重收到了怀里。
此时的酒桌上,经过这么一番,再也没有了刚才那觥筹交错的气氛。
张平安知道,自己这镖送的不是时候!
可是周总镖头待他如亲子,这临终所托,他要是不尽快完成了,他于心不安啊。
柴进又陪着厅内众人吃了几碗酒,便以身体不适告退了。
柴家庄,后院,柴进紧握着手中的军旗,默默无语。
柴府管家随立在旁,见柴进如此模样,轻声问道:“大官人,那张镖头说的可是……”
“闭嘴!”
柴进回身怒视那管家道:“柴家不许提那个人的名字,你忘了规矩?”
“老奴老糊涂了,大官人恕罪。”
管家忙诚惶诚恐说道。
“没有下次!”
柴进警告道。
“老奴记得了。”
管家忙低头连连应是,随即又偷偷抬眼瞧着柴进,“大官人,只是这……”
“有话直说!
莫要吞吞吐吐的!”
柴进不耐烦的说道,他现在可没心思多说什么废话。
“大官人,周总镖头已逝,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那个牌位可还在?”
“一直在,老奴还命人时常擦拭。”
管家低头等着柴进回复,等了片刻,柴进这才吩咐道:“今晚,你去替我上一柱香吧!”
柴进说完挥挥手,那管家自领命去了。
柴进一人独坐屋内,盯着手中的军旗,苦笑道:“周复?柴进?周复!
柴进!
周复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