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上回来的永山雄吉推开了搭在海岸上的小土屋的木板门。
这是一间又小又暗的小屋,总共只有五坪(平方米)。
这间屋子原来是放渔具的,永山在里面搭上一张床住下了。
屋子已破旧不堪,每当冬天的风从板缝里吹进来,屋子里便是一片悲凉的呼啸声。
永山开了门,习惯了一下屋里的黑暗。
屋角里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从板缝间透进来的淡光给那堆东西印上了条纹。
“喂,格罗,好一点没有?”
永山问。
黑团动了。
它站起来迎接永山,尾巴摇摆着。
永山打开窗子。
狗抬头望着永山,那是一双细长的眼。
一般说狗的眼睛是茶褐色的,俗称鸢色。
可这条狗的眼睛却有些绿。
它的瞳孔是茶褐色的,周围呈淡淡的水色,光凭这点就可以说这是一双厉害的眼睛。
永山摸了摸格罗的头,开始动手料理起从船上带回来的鱼来。
格罗带着脖圈,脖圈上刻着“格罗”
两个字。
永山想这大概是这条狗的名字,试着叫了一声,狗果然微微摇了摇尾巴。
格罗和永山相识是在四天前的十月十二日。
傍晚时分,一条狗来到海边。
当时永山下海去捡做汤料的海草去了。
这一带的海岸很荒凉,他们所在的村子叫去来牛。
村子坐落在厚岸湾半岛外侧,看上去似乎要被太平洋吞没了。
村子里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那条狗显得相当瘦弱,摇摇晃晃一步一步慢慢地踏着沙滩来到水边。
它好像没有现站在近处的永山,开始喝起海水来。
它喝了一会儿,又返身再回走。
可是好像它的体力已经耗尽了,一屁股跌坐在海滩坚硬的沙地上。
它几次想站起来,可每一次都无力地重又跌倒。
那条狗像是死了心,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肋骨微突的腹部微微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