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到天亮。
黄金道路在庶野到了尽头。
这是一个离襟裳岬不远的小村子。
过庶野后路分成了两股——一条沿着海边绕过襟裳岬,一条翻过山去。
永山雄吉和格罗来到叉路附近的海滨,这是个叫作百人浜的长汀。
太阳刚从海面上升起不久。
永山找到一个被海浪冲上岸的形如章鱼的大树根。
那巨大的树根经过日晒雨淋,白乎乎的就象白骨。
永山扒开避风处的浮沙,躺下来打盹。
格罗蜷伏在一旁。
他疲惫已极,肚子也饿了。
从遭到棕熊袭击至今他已经走了三十公里路了。
离襟裳岬还有十公里,能走完这十公里吗?他实在有些心慌。
如果有吃的,当然能走,问题是食物。
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
如果肯学乞丐,问题是能解决的。
挨家挨户地去乞讨,一两个饭团人家总还会给,可是永山办不到。
按说永山已和他的过去彻底绝缘了。
他为了逃避死亡的阴影抛弃了通产省科长的官职,并且连妻儿家小都抛弃了。
从踏上逃亡之路的时候起他就和过去断绝了所有关系,虽然前途一片漆黑,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可是,过去却没有离开他。
一直爬到通产省科长宝座的习性,或者说是记忆仍渗透在他身上的每一个部分。
他没有站到人家门口去讨一碗饭吃的勇气,即使快要饿死了,他也不会那样干。
并且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还有十公里。
就是爬,也必须赶到襟裳岬去。
但愿在那里能找到活儿干。
格罗觉永山醒了,抬起头来。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永山现格罗的神态中带着一抹寂寞。
早晨的海风吹拂着它褐色的体毛。
格罗凝视着海面。
永山想起了格罗的前身。
它脖圈上的牌子是东京目黑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