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赶到前厅的时候,沈玹正坐在上席,支棱起右腿,右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姿态威严而狂妄。
见萧长宁扶着门扇踟蹰,沈玹眼也未抬,只沉声道:“东厂辰时准时用早膳,现已辰时一刻。”
这是在提醒她来晚了。
沈玹的面色看不出喜怒,萧长宁慢吞吞地挪进屋,再环顾四周,现屋内并没有多余的食案供她使用。
总不至于让她站着用膳罢?莫非这是要借一场‘鸿门宴’,杀杀自己的骄纵之气?
萧长宁脑中乱如麻,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沈玹抬起锐利深邃的眸子,轻轻拍了拍身侧的软垫,说,“过来,你我共食一案。”
羊入虎口!
萧长宁打心眼里拒绝这个提议。
可沈玹目光沉沉,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萧长宁挣扎了片刻,终是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沈玹身侧的软垫上,与他相隔不到半臂的距离。
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更强烈了,如潮叠涌,如丝缠缚。
沈玹并未质问她昨日避不见人的失礼,只微抬下颌,吩咐道:“进膳。”
随侍的小太监很快将早膳呈了上来,两人的食案上皆配三菜一粥,无非是驴肉火烧c切片酱肉c上汤白菜和鸡茸粥之类,家常得很,远不及御膳房做的精致。
只不过,萧长宁的案几上多了一份金丝糕配红豆汤。
萧长宁暗中抬眼观察,现沈玹案上并未有这份甜汤,独她一份。
沈玹这是在甜食里暗藏了什么玄机?
金丝糕警告?
萧长宁活生生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吃不惯粗粮,没有动驴肉火烧,只用玉勺搅动粥碗,小口啜饮,眼神不住地往沈玹身上瞟,有些看不透这位提督太监的想法。
喝完了粥,她小心翼翼地用细柄的小银勺切开金丝糕,并未现中间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别看了,没毒。”
沈玹突如其来地出声。
被看穿心事的萧长宁勺子一抖,糕点险些洒了出去。
她微红着脸,眼神因尴尬而游移,掩饰似的送了一勺糕点进嘴。
金丝糕入口即化,齿颊留香,她忍不住又多吃了两口,心情舒畅了不少。
沈玹侧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斜飞入鬓的浓眉微微上挑,声音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长公主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萧长宁放下碗勺,红唇轻抿,有些难堪地扭过头,“昨日是本宫的不对。”
沈玹不疾不徐道,“哦?长公主不对在何处?”
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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