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上的鲜血直淌下来,在空中化成一团团的血雾,没等落到地面便蒸殆尽,身上再无半点血污,只有衣上多了几处刀割般的痕迹。
蛇奴胆子极大,从血池挣脱之後,没有掠回二楼,反而朝对面的番僧冲去。
那番僧并在一起的双手动了起来,十指交错,结出一个繁复的法印,然後出一声低沉的断喝,“哞!”
咒语声中,番僧脚下的瓦片碎纸般翻开,一颗蓝黑色的凶狞头颅从瓦片下伸出,举起一条巨大的手臂,握拳往蛇夫人擂去。
拳剑相交,蛇夫人手中的绳索“篷”
的断开,整个人流星般往血池坠下。
眼看蛇夫人就要坠入血池,一条手臂蓦然伸来,一把抄起她的腰身,接着一脚踏在座椅上。
坚木制成的座椅像被巨锤击中一样碎裂开来,将周围的血污击退数尺,然後借势飞回楼上。
程宗扬手执长刀,遥遥指向对面的番僧和他召唤出的恶魔天王像,眼中杀气大盛。
一个红色袈裟的僧人出现在天井内,他一手握着法珠,一手竖在胸前,徐徐迈步。
污浊的血池中涌出朵朵血色莲花,托在他脚下。
那僧人一直走到天井正中水池的位置,才停下脚步,扬道:“程施主,别来无恙?”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孚灵鹫寺的净念和尚。”
程宗扬把蛇奴挡到身後,冷笑道:“不告而入,擅闯民宅,贵寺是改行当劫匪了吗?”
净念无惊无怒,平和地说道:“敢问施主,智深师兄何在?”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那个花和尚偷了我的钱,一跑了之——他是你们十方丛林的人吧?这笔账我该记到谁头上?”
净念手握念珠,带着一丝悲悯望着他,温言道:“施主身具慧根,却六根不净,凡念丛生,何不入我大孚灵鹫寺,一睹真我?”
“好啊,先说给多少钱吧?少了我可不干。”
净念正要开口,忽然身体微微一震,接着伸手一捞,制的禅杖从血池中跃出,落在他掌中。
“斩妖除魔!
即为大慈悲!”
净念举杖指向程宗扬,目光一瞬间变得坚定无比,“妖魔!
还不伏法!”
“你个秃驴!”
程宗扬一阵火大,“别忘了我还救过你!
你就是这样回报救命恩人的?”
净念沉声道:“神圣唯有佛祖!
佛祖的荣光必将照耀众生!”
“干你娘的贼和尚!
有种你给我上来!”
番僧血目再一次绽开,天井中血浪涌起。
穿着大红袈裟的净念踏浪破空,舌绽春雷,断喝道:“我佛慈悲!”
环同时出梵唱般的交鸣声,接着佛光大现,将回廊映照得一片光明。
“小秃驴,长进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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