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前后,便是京城的花灯节。
怀倩柔因为生病的缘故,今年出来时她的身形越发纤细,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倒一般。
虽然现在腿脚不便,但当她不走动、只是文文静静地站在那里时,倒是能吸引了不少年轻公子的视线。
苏廷煜着那位正婷婷袅袅站在灯笼之下的纤细少女,感觉自己好像是见到了心中的仙女。
他惊叹地观了半晌,询问身边小厮“那位是哪家小姐”
小厮抬头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回少爷,这位怀大人家的嫡小姐,怀倩柔怀姑娘”
“哦”
苏廷煜眸光微闪。
他是在年前才刚从外游历归来,倒是听闻过这位怀家姑娘的风流韵事,他目光轻轻滑过怀倩柔现在基本不出什么异样的腿,眼底闪过一丝叹息。
“早知如此,我就该早些回来。”
在怀家刚刚落难时,英雄救美,指不定现在这位四品官员嫡女就会成为他的房内人也不一定。
不过,他的这种想法现在也只是想想。
他虽然是苏家旁支,比苏海盛还要小上一辈,但却学识了得。
现在不及弱冠,便已经得中举人,因此更是聪慧地知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小厮见他这番神情,抽了抽嘴角,低声道“少爷,夫人说让你来京城是为了学业,不许你再往家中抬人了。”
苏廷煜啧了一声“我这只是欣赏,再说,人家是四品官员之女,又如何能上我这苏家旁支的旁支。”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腿,风度翩翩上前,与怀倩柔攀谈。
张元良远远走来,到的便是这番情景。
“柔柔。”
说罢,他又转身向苏廷煜,“这位公子,此乃在下未婚妻。”
苏廷煜做恍然大悟状“那真是失礼,在下最近刚回京城,并不是很了解,既如此,在下便先行告辞。”
张元良的目光在苏廷煜发顶上的冠顶稍作逡巡一圈,镇定摇头“无碍,告辞。”
苏廷煜笑容和煦地摇了摇头,一挥长袖,便带上人继续往花灯街道深处行去。
其举止之洒脱风流,让人不由流连痴迷。
怀倩柔的眸光闪了闪,而后又有些失落地垂下目光。
银座冠顶,上衔素金,方才那位公子,是一位举人。
而且观其衣着与气度,还应是位家中颇为富贵的举人。
虽说不一定每位举人都有家境置办这样一枚冠顶,但是能戴上这种冠顶的,便定是举人无疑。
她想了着身边还只是秀才的张元良,不自觉地咬了咬唇,心中生出几许不甘,但等目光再次落到自己腿上时,这点不甘又被她给压下。
这般的她,又如何能入那位公子的眼
花灯节当晚,京城中的花灯全面铺开。
纵使边关不太平,楚国想要在大晋召开十国盛会之前将大晋打败,以期在接下来的宴会中拿到绝对的主动权,但之前几年在与大晋交锋过程中,楚国已开始输多赢少。
也是因为楚国总是吃败仗,所以大晋这些年虽战争消耗巨大,但还是坚强地挺了过来。
楚国做惯了第一强国,即便现在它只是落居于第二,也让他们承受不了。
这也是,他们哪怕觉得现在并非是合适的时机,却依旧选择对晋国发动攻击的原因。
沈家因为是武将世家,对于这背后可能涉及到弯弯道道拥有更加敏锐的感知。
也因此,当她们站到京城的花灯街道前,着这花灯街道上鳞次栉比的灯笼,与热热闹闹的仿若与战争无关的和平盛景,心情才会颇为复杂。
“若我现在是在江城,我现在可能都会随身带上刀枪、火把,随时等待着新一轮战争的打响。”
“但是这里却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与江城好像是两个世界。”
关于这一点,沈云研与沈云婉也颇有感触“以前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