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胤瑾点头,“您还好,就好。”
说罢,二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闻胤瑾回头在这三楼雅间了一眼,笑道“既然柳夫人来了,那这里便让与你,我先告辞。”
说罢,他又向她行了一礼,便抬脚离开。
柳夫人着他的背影,眼睛突然有些酸酸涨涨的,险些流下泪来“既然即将成亲,以后就好好成亲过日子,对沈家姑娘好一些。”
闻胤瑾脚步微顿了顿“当然。”
说罢,他回头着她,眉眼是少见的温和“您既然已另有子女家庭,以后便也好好的,咱们以后若无必要,就不要联系了。”
柳夫人咬了咬唇,红着眼眶狠狠点了点头。
她着那位身形颀长的少年抬脚缓步走出包间,着他走下楼梯,直到楼梯声音渐小,她又迅速来到窗边痴痴地守着。
一直等到那道颀长的身影走出了金翠楼,缓步踏上不远处的马车,她的泪水才倏然流了下来。
恍惚间,她记起自己改嫁那段时日。
二婚的新妇本就难为,忙着熟悉新的家庭,新的事务,偶尔出门时,她也会察觉到周围那道熟悉的视线。
那是她瑾哥儿的,她知道。
她眼角余光到瑾哥儿瘦瘦小小的,被人抱在怀中,就那样痴痴地着自己。
他只是着自己,却从来没有主动走到自己面前。
他的眼神是破碎并希冀的,他在希望自己主动发现他,主动走到他身边。
但是她不能
即便她几乎快要忍耐不住地马上回头,将人深深地抱入怀中,告诉他,自己没有抛弃他。
但是她不能
闻家那个老太婆手中有着把柄,牢牢地卡着她与瑾哥儿的距离。
她为此哭过、恨过,却从未后悔过。
再然后,如此一段时日后,她出门时,瑾哥儿再也没有出来过她。
她白日里强颜欢笑,是操持一家子家务,却不知每每夜深人静时,都流下了多少泪水。
她原本想着,只要闻家的老太婆一死,她就马上与瑾哥儿重归旧好。
却不想,就在柳家被赐封国公后不久,瑾哥儿便也小小年纪因着一个功劳,也被赐封了三品郡王。
如此,她就更加不能与她的瑾哥儿再继续靠近。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柳家都是怎样的一家子吸血虫、心思诡谲之辈,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瑾哥儿这一路上走过来,都是多么不容易。
所以,他们就这样一如之前那般的互不打扰相处,就很好。
回到瑾郡王府时,房管家过来汇报“老夫人让您回来,一起去显荣院用膳。”
闻胤瑾轻喊颔了颔首“我知道了。”
他将他今日从金翠楼挑的木盒放到身后的松山手中,带着人便抬脚来到显荣院。
此时整个瑾郡王府中,到处都挂上了大红的色彩,为两日后王府主子的大婚做着最后的准备,闻胤瑾难得的在路上就心情平和和舒爽。
显荣院中,闻老夫人正拿着一本佛经,静静地着,似乎神态安详。
这样模样的她,倒是与他幼时记忆中那个与母亲针锋相对、针尖不让麦芒的老太太,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闻胤瑾的眸光闪了闪,走上前去坐到一边,唤道“祖母。”
闻老夫人从经中抬头“来了那就摆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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