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莫哭”
陈氏慌了,以眼示意,杜嬷嬷连忙走近了赵玉兰身边,帮她拭泪“老姐姐,你擦擦泪,有什么委屈先说出来吧”
赵玉兰好半天,才忍住眼泪,犹自哽咽着,口中感激道“多谢体谅,奴失态了”
她目光凄然,夹杂着悲凉恨意“太太方才劝我为女儿着想,却是不必了”
“因为,因为,我那苦命的女儿已经去了”
“什么”
陈氏杜嬷嬷双双愣住了。
陈氏倏地从座位上站起,心中生出一阵寒意,脑中浮现出很多念头。
毕竟那冬儿是安哥儿的生母,安哥儿总与她脱不开这层关系。
冬儿是如何去的,会不会牵扯到安哥儿一时间,她的心里有些乱了。
陈氏和杜嬷嬷的目光齐齐聚在赵玉兰身上。
她声音细细幽幽,诉说着女儿的遭遇,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哭泣。
“冬儿听了我的劝告,原本就认命了。
母子连心,怎么会舍得下但打听了您家老爷太太都是名声极好的良善人,对安哥儿很好,只要安哥儿能有个好结果,她也就安心了。
说得再透些,老爷太太做的主,她一个妾室,还有她说话的份儿么”
“冬儿心中也是有怨有不平的,明明安哥儿是那么可人疼的孩子,明明她对老爷夫人那么恭顺,最多只是想着等日后安哥儿长大分家了,接出她去过活,绝无窥觊林家传承之心。
可怎么起来宽仁慈悲的老爷太太就容不下他们呢”
“但面子上,冬儿半点不敢把这想法流露出来,她逼着自己不去想安哥儿,像往常一般安静,慢慢地也开了一些,这辈子日子长着呢,总得过下去”
陈氏叹息道“这样来,冬儿也是个通透的,那后来如何就可是生病了么”
“那时可没有病”
赵玉兰笑了一声“冬儿身体可好着呢,那娇滴滴的贾夫人都没病死,怎么轮得到她”
陈氏和杜嬷嬷吃了一惊,面色倏地变了,赵玉兰的话里满含着恨怨,可见冬儿的死另有文章。
“太太,安哥儿两年前大病了一场,您家老爷惜孩子,专程去金陵向林府求过人形何首乌,对么”
陈氏想起此事,难道冬儿的死与这有关
“不错老爷他是去求药了,但族嫂道,这药材已经送上京城孝敬父母了。
幸好,安哥儿后来也吉人天相,自己好了”
陈氏摇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意如此”
“你如此说,莫非那时,何首乌还未送上京城”
杜嬷嬷疑问道。
“即便如此,在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出继的安哥儿之间,族嫂选了关切父母,那也无可厚非”
陈氏说了一句公道话。
赵玉兰苦笑道“这个道理我母女哪能不懂但实情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