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说的丫鬟便是指香蒲。
“我哪有什么丫鬟,这是府里的丫鬟,住在人家府里得守人家的规矩,若不是大智哥来了,我才不会让人领你进来,你快别瞎胡说了,小心让人听见。”
盘儿站在屋里说。
“瞧你说的什么话,冲你哥甩脸是不是?不是我说你这丫头,从小就会跟我顶牛。”
这倒是实话,盘儿小时候最是可爱不过,人人见着都喜欢,就是和苏海不合。
“行了苏海,说好的今天是来看盘儿的,你就别跟她斗嘴了。”
大智在旁边劝道。
盘儿也没让他们,自己在圆桌前坐下了。
这屋子小,不过三间房,所以中间的堂屋也没放待客用的椅子,而是搁了一张圆桌并几个圆凳子。
“坐吧,没什么好茶,你们将就着喝。”
盘儿从茶盘里拿出几个敞口的茶杯,从茶壶里倒出几杯茶。
一般用这种茶具的,就说明茶叶不好,犯不上单独泡。
可对于苏海和大智来说,他们根本分不清茶的好坏,不过喝着解个渴罢了。
苏海一面端着杯子喝茶,一面眼睛就围着屋子转。
转来转去得出个结论,盘儿的日子过得也没比家里强。
不过能住在这宅子里头,男人又是做账房的,恐怕深受上面的器重,应该不会缺银子才对。
他在这边嘀咕,那边大智已经和盘儿说上话了。
大智追着就是一通问,问她怎么嫁人了,问她过得怎么样,问得盘儿是一阵头晕脑胀。
“大智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盘儿编了个似是而非的故事,大概就是她被那富户老爷买去后,就跟着他回乡了,谁知那人半路上突急病死了,她跟着对方的仆人回到家乡,没想到家中主母不容,将她撵了出来,就在她最窘迫难堪的时候,碰见了现在这个丈夫。
对方非但没嫌弃她的出身,反而以诚相待,于是她就嫁给了此人。
之后就是来扬州谋生了,对方靠着读过几年书,在这户人家府上做了个账房,两人才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靠读几年书就能做账房?恐怕这小子跟这户人家还有几分亲戚关系吧?”
苏海平时在码头,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自然也懂得这些内里究竟。
“我这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个,不过老爷对我们挺不错的。”
盘儿道。
大智在一旁听见这个‘妇道人家’,心酸不已,旋即他振作起来,问“那他对你可好?”
可好?
自然是挺好的,至少比前世好多了。
“他对我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
大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