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麟与憨哥日夜兼程赶往长安,追赶林丽蓉。
两人默默前驰,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天麟为了早日到达长安,决定走山丹,经永昌,过打拉池,直奔岐山。
这天,红日刚落,残阳夕照中,已达平凉山西麓。
天麟举目一看,山势虽然不高,但却异常险峻,削壁突岩,枯木苍松,在淡淡残霞照射下,峰上彩云徐飘,残雪极厚,谷中尚不时传出阵阵松涛。
宋大憨途中不甘寂寞,每当逢山遇水,便摇头晃脑,大唱诗歌,不管天麟心情如何,一经开始,滔滔不绝。
这时一见平凉山,精神一振,牛眼闪光,双唇扭动,大头缓缓摇晃。
天麟转看了憨哥一眼,知他又要开始吟诗了,由于长程奔波,旅途枯燥,天麟从没阻止过他。
憨哥卵眼望着平凉山巅的彩云白雪,先咳嗽了一声,刚一张嘴。
山前乱石枯树中,蓦然传来一阵粗犷的哈哈大笑。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憨哥的诗也不觉忘了。
笑声一落,接着是那声租犷声音:“自古和尚配尼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慈悲慈悲我们这几个和尚罢!”
话声甫落,顿时响起一片奸邪的哈哈大笑,听来不止一人。
一声娇叱传来,接着响起一阵兵刃破风声。
天麟听了那句粗野不堪入耳的话,剑眉一蹙,暗泛杀机。
宋大憨觉得很扫兴,不由怒火高炽,牛眼一翻,沉声说:“老弟,过去看看,我憨哥还真不信那些话是敲木鱼念佛经的人说的。”
说罢,两人同时一抖马缰,骅骝、赛雪,加向前飞奔。
飞驰中,两人举目一看,只见一片林树乱石间的一块平地上,散立着六个相貌威猛,大耳肥头凶眼睛的高大和尚。
六个和尚,三个持降魔杵,三个用禅杖,俱是极沉重的兵器,似乎不是中原各寺的僧人。
场中一个飞舞禅杖的凶僧,正和一个身穿青缎僧袍,头戴青缎圆僧帽,手舞长剑的妙龄尼姑,激烈地打在一起。
妙龄尼姑,柳眉斜飞目如寒星,瑶鼻樱口,肤如凝脂,身穿一袭青缎僧袍,愈衬出她的如花姿色。
凶猛和尚的一柄沉重禅杖,招式诡异,声势惊人,只舞得风声呼呼,杖影如林,直似奔电惊雷。
妙龄尼姑,身法轻灵,飘忽如风,一柄长剑,挥舞得寒光闪闪,势若骤雨,幻起匹练银虹,带起丝丝啸声。
围在四周的五个凶僧,持杵横杖,得意洋洋,有的高声喝彩,有的秽言秽语。
宋大憨一听,只气得咬牙咧嘴,暴蹬卵眼。
天麟虽然急于赶路,但他仍决心要严惩这几个佛门败类。
心念间,已距斗场不足七丈了。
五个散立四周的高大和尚,闻声纷纷转头望来,俱都目射凶光,面带怒容。
天麟再看打斗中的妙龄尼姑,不禁惊得浑身一战,俊面倏变,立即低声对大憨说:“大憨兄,你一人前去,小弟在此为你押阵!”
说话之间,急拨马头,骅骝一声震耳长嘶,回身急转两圈,立将冲势停住。
大憨听得一愣,收缰停马,不解地问:“老弟,为何突然不去了?”
天麟似乎极不愿妙龄尼姑看到自己,但附近又没有适当隐身之处,只得焦急地对大憨说,“这时我不便现身,但记住,切不可招惹那位小师父。”
憨哥不觉一愣,似乎愈听愈糊涂。
蓦闻数声暴喝,“哪里来的野小子,在此鬼鬼祟祟,敢莫是前来送死?”
大憨一听,勃然大怒,暴喝一声,拨马向前冲去。
三个持杵凶僧,一声冷笑,立即集在一起,横杵以待。
大憨一声怒哼,身形腾空离马,直落三僧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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