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但见宽敞的院落中到处是被毒香熏倒的宋军士卒,横七竖八地歪斜在地上,也有几个拄着兵刃勉力坐着的,但看到一江湖汉子提拎着个小头陀过来,就忙把兵刃抛到一边,瞬间躺倒在地。
不说张梦阳被那汉子拖走了去取油料,只说这客舍中一个中年书生打扮之人对方天和说道:“大头领,柴堆上若布满了油物,一旦引燃,势必浓烟四起,如此一来,岂不等同于给寺外驻扎着的几千宋辽官军报了讯息?
我们只是以毒香熏倒了寺中之人,一旦那几千官军闻讯赶来,我们这区区数百人,实是不易抵挡。”
方天和一看,说话之人乃是足智多谋的吕师囊,便答道:“师囊兄不必过虑,待会儿先将这老猪狗架在柴堆上,下面灌满了油只管烧。
宋辽两家的驻军最近的离此也有三四里远,待他们望见了寺中起了浓烟,只怕这老猪狗也已经被烤了个半熟了。
到那时,就算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只有给老猪狗拾取骨灰的份了,哈哈哈……到时候我们原路返回,仍从秘道里撤退出去,两家官兵虽多,想要捉拿我们,那又谈何容易?”
苟顺上前说道:“大头领说的是,我已经命令守在山门外的那些扮作了宋军的兄弟们,让他们密切注视远处山道上的动静,一有情况,立马信号示警。”
原来,方天和及其党人早在半月之前就得到了萧太后与童贯要在天开寺晤面的消息,便立马组织人手来到这六聘山中,在距离天开寺数里之外的隐蔽处开挖地道,从地底下直挖到天开寺西围墙内的菜园里。
他们这日顺着地道摸进天开寺,从地道口处悄悄地出来,潜伏在隐蔽处四下燃烧释放毒香,直到毒香对宋辽两方的官员和士卒都产生了效果,这才敢大着胆子跳出来亮明身份。
方天和说道:“很好,事不宜迟,先把这老猪狗给我扒光了衣服,拖到外边的空地上去。
找十几个弟兄,每人在他身上淋泡尿,给这老猪狗洗洗澡,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再送他上西天,也算我们这些人慈悲为怀,对得起他了,哈哈哈……”
方天和刚一说完,立马就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自他身后抢出,三下五除二就把瘫在地上的童贯剥了个精光。
这些人正剥着时,只听童贯的口中一连声地咒骂:“方天和,你个漏网的贼寇,本太师今日不幸落在你这竖子手上,有死而已,何所惧哉?我死之后,朝廷必定放你不过,老夫就算变作厉鬼,也要亲眼看着你被碎尸万段,万剐凌迟……”
吕师囊在旁边听了喝道:“给我掌这老匹夫的嘴。”
那几个汉子把童贯打地上薅起来,摁跪在地上,一时间有拧胳膊的,有顶腰的,还有的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拉,使他的一张脸向上高高地仰起。
苟顺往童贯的身前一站,抡起蒲扇般的大巴掌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连打了二十几下,打得童贯两边的脸颊高高地肿起,嘴角和两个鼻孔中的鲜血,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淌。
打完之后,苟顺解开裤带,在这客舍之中当着众人之面,竟对着童贯的脸面、胸膛撒起了尿来。
童贯欲要躲开,可两边几个大汉摁压着他,使他如何能够动弹?只能眼看着一泡热尿淋到了脸上。
尿水和着口鼻中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一时间顺着腮帮和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个不停。
童贯还要再破口大骂,怎奈才一开口,一股尿水竟直冲到了嘴里,于是又赶紧闭上。
只听他喉咙里发出咕咕噜噜的声响,众人知是他羞怒之极,腹中一连串的骂人之语出不得口,故而化作了咕咕噜噜的声音,一直在喉咙处打转。
可怜半生作威作福,残害忠良,收刮民脂民膏不遗余力的童太师,出兵北伐未见尺寸之功,竟在天开寺中蒙受了这等奇耻大辱,一时间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那俊美的侍卫与暖儿绝没有想到这帮闯入寺来的贼寇居然如此粗鄙,折磨起人来如此不择手段,尽都把脸歪过了一边,羞于观看。
童贯带来的那女扮男装的小厮,只瘫倒在地上,低首垂泪不语。
左企弓开口道:“这位方壮士,虽然你与童太师仇怨甚深,但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以如此手段折磨于他,就不怕会损及自己的阴鸷么?
就不怕大宋朝廷将来抓住了你,也以这等手段羞辱于你么?何如将他一刀杀了,既省了童太师他人前受苦,也快刀斩乱麻地了结了你们之间的一段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