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两个字的拼凑,但连在一起从他口中说出来,语声低缓,连绵悠长,竟生出一种别样的旖旎辗转之意。
我忽然现,他的声音也挺好听的,不输长御。
“瑶瑶,原来你在这儿,怎么叫你也不出声,我就怕你一个人偷偷去玩水掉在湖里,多叫人担心!”
仲舒哥哥拂开柳枝向我走来,面露忧色:“你躲在树丛里做什么,太阳晒得脸都红了。”
我呆呆地望着他,直到他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脸颊。
他的手指很凉,冰得我一激灵——其实不是仲舒哥哥手凉,是我的脸太烫了。
日头真烈啊。
虞重锐被树丛挡住,仲舒哥哥走到我面前才现左近还有一个人。
他将我拉到背后挡着,回身上下一打量,语带狐疑:“虞尚书?”
虞重锐冲他略一颔:“贺主簿。”
他们两个显然没什么交情,大约因为祖父的缘故,仲舒哥哥对他似乎还有些敌意,没有对他行礼。
他自然看见了虞重锐手中握着的玉佩,眉头一皱:“舍妹随身不离的玉佩,怎会在虞尚书手里?”
我瞥见虞重锐越过仲舒哥哥的肩头瞧了我一眼,目光微闪:“原来你就是贺相唯一的孙女。”
完了,被他知道了,不会借机小题大做吧?
我缩在仲舒哥哥背后,却听虞重锐道:“我只是路经此处,恰巧见贺小姐的玉佩遗失在地,正要归还。”
说罢他当真将玉佩给了仲舒哥哥,告辞而去。
我从仲舒哥哥手里接回玉佩,犹觉不可思议。
这就还给我了?因为知道了我的姓名家世,言而有信?还在仲舒哥哥面前帮我遮掩,未提醉酒和斗殴之事,那先前故意刁难是捉弄我吗?
仲舒哥哥等他走远了,拉着我追问:“你这玉佩从未离身,怎么就遗失了,还正好被他捡到?瑶瑶,他没有欺负你吧?”
我低头抠玉佩上的穗子:“就不小心啊……人家堂堂三品的尚书,为什么要欺负我?”
其实我也想知道。
姑姑常说我少不更事,有家里人护着还好,出去怕是要被人欺负,简而言之就是我又傻气又没用。
以前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她识人真是准。
仲舒哥哥看向虞重锐离开的方向,皱起眉头:“对了,今日他怎么会来?”
穗子被我抠得缠了结,再把结解开。
“贵妃说是她特地请来的。”
“他也是议亲人选?”
仲舒哥哥的眉毛也打成结,“瑶瑶,你觉得他如何?”
这话竟把我问得有些结巴:“哥哥胡、胡说什么呀,我、我怎么会觉得他……祖父也不可能同意啊!
回去你可别告诉祖父他碰过我的玉佩,说不定祖父一生气,把我的玉都砸了。”
其实我觉得,这事儿相当有可能生。
午宴时我特地留意看了,虞重锐并未列席,已经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