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蛇动了动,好像还没睡醒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捧着自己脸颊的手,随后若无其事地从妖身慢慢变回人形,浑身赤裸的,缩进被子里。
像狗一样。
她觉得心中纷乱情绪纠成一团,模模糊糊觉得好笑,又难过得紧。
“吓到你了吧。”
他伸手抱紧她的上半身,“对不起。”
钟栗使劲摇头,脱掉鞋蹭到床上,倦鸟归巢般在他怀里蜷作一团,止不住的眼泪才慢慢消歇。
徐明隗搂着她,本来就苗条的体形,这两天又瘦了一点,想说什么,上下眼皮却止不住打架。
午间的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房间里面,在墙壁上曳出几条炫目耀眼的金色光线。
肌肤相触之处暖融融的,他勉强维持了一会清醒,复又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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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和那个男人说话,是对方准备出院的时候。
他女儿,大概就是叫“秦睐”
的病人,手臂仍打着石膏,腰背处仍有绷带缠绕。
看架势,可不止断了几根骨头那么简单。
“陪你整整一周,至少说声‘谢谢爸爸’才对吧。”
男人握着行李箱扶杆,本来在冲病房说话,看见从走廊另一端过来的钟栗,抬手打了个招呼。
“喔,你在学这个啊。”
钟栗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腋下夹着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就被抽了出去。
男人一边翻着,一边若有所思:“嗯。
双修吗?小睐,感觉这个对你身上的毒也会管用的,如果对象是我的话……不过,不可能用吧,毕竟是父女啊,哈哈哈。”
女人从病房里一瘸一拐地冲出来,脸色是忍无可忍的阴沉,劈手夺过书册,塞回钟栗怀里:“第一,你只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所以我完全可以只叫你名字。
第二,拜托你别管我,我从来就没有要你陪床!”
她向一阵狂风或龙卷风,过来又走掉。
气氛不太对,钟栗保持举手捧书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唉,别那么说嘛,我们确实有血缘关系啊。”
男人抓了抓后脑的乱发,今日没绑马尾,灰发凌乱地到处翘着,“不好意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吧,你别见怪。”
不不不,那感觉不像叛逆期啊。
钟栗想着对方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举动和隐隐发红的耳尖,心觉还是别搅进这潭浑水为妙:“哪里的话……唔!”
他出手迅疾,钉钉子一样在钟栗左肩下两寸和侧腰点了几下,短促,有劲,用力集中,几股力量针刺似得扎进血肉,清楚地贯穿脉络纠结之处,将滞涩的气流打通。
“好了,这样心法应该能正常运转,你去试试。”
男人收回手,露出一点诧异的表情,“我这样,不算骚扰吧?我经常被人说缺乏常识。”
钟栗捂着肚子,痛到弯腰曲背,费力摇摇头:“……不……多谢……不过缺乏常识倒是真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小声,却还是让男人爽朗地笑起来:“那真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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