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回到前院,看到裴延的书房旁边站着一个穿便服的信差,知道是前线有消息传回来。
他赶紧走到廊下,拍了拍雕刻菱形花纹的门扇,轻声道:“爷,我回来了。”
房内传出低低的一声“嗯”
。
青峰推门进去。
裴延坐在宽大的花梨木书桌后头,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在阅览。
他的双眼微眯,束,穿着玄色的交领直身,浑身散出一种威严而沉稳的气势。
裴延感觉到青峰盯着自己,微微抬起头,扬了扬眉尾。
青峰问道:“侯爷,可是山西来的消息?”
裴延把信递给他,青峰快地扫了一遍,面露喜色:“徐器果然是守不住了,皇上已经下令让他撤回来。
难怪这次霍家会让步,看来皇上很快就要再次启用爷了。”
这回裴延和霍六争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口气。
这口气也不是意气,而是天子的底气。
他要看看,对于自己这个靖远侯,对霍家这个外戚,皇帝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那些年裴延在西北,朝中九王夺嫡,斗得十分惨烈,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他倒没什么影响。
他慢慢地给自己铺路,并在西北打开了局面。
可裴章登基之后,形势就生了变化。
裴章想换掉他,将西北的兵权收回。
陕西的地理位置自不必说,山西更是拱卫京师的门户,裴章要放在自己亲信的手中也无可厚非。
但对裴延来说,西北兵权是他手中最重要的筹码,也是他追寻当年裴家获罪的真相,替父兄报仇的利刃。
所以他绝不会轻易交出去。
坑杀战俘,的确事出有因。
他之所以放任事态展到如此地步,也是想回京看看各方的反应。
九王夺嫡可以说是大业朝史上最惨烈的皇位之争,当时的京城,说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因此获罪,受牵连的文武百官多达上万人,很多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
想查当年的真相,十分困难。
就算如此,裴延也誓要为父兄正名,让他们的牌位能够堂堂正正地回到太庙。
这不仅是一个家族的兴衰,更是他个人以及后世子孙的荣辱。
他不允许裴家人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裴延对着秦峰打了几个手势,秦峰看见了,说道:“是啊,爷,她真不像个小户人家养出来的千金。
行事宠辱不惊,不卑不亢,不输给世家出来的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