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叔和沈潆皆愣了一下。
那人没注意沈潆,脚步蹒跚地走到乔叔的面前“乔叔,我不甘心!”
他口齿不清,浑身酒气,显然是饮了酒才来的。
沈潆看到这人个头很高,十分瘦,脸颊凹陷,下巴上留有一撮胡子,大概三十几岁的模样。
能畅行无阻地进入府里,应该就是那位被青峰送回来的陈将军了。
“陈远,你怎么来了?”
乔叔把水壶放在地上,瞄了坐在旁边的沈潆一眼。
沈潆在大同的事情,是个秘密,她平日出入府邸都还是穿男装,除了乔叔跟相思,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她是裴延从京城带来玩的亲戚。
“我们去里面说。”
乔叔试图把陈远引进屋里,好让沈潆借机先掉。
可是陈远看到院子里还有一把藤椅,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儿敞亮,就在这儿说!”
沈潆跟他打了个照面,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衣裳。
陈远愣了愣,只觉得眼前这位少年明眸皓齿,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使劲地盯着她。
“乔叔,这位是……?”
“哦,她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
乔叔应了声,对沈潆道,“我这儿有客人,你改日再来吧。”
沈潆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告辞。
陈远一把抓着沈潆的手臂,醉醺醺道“小兄弟,不着急走!
你帮我评评理。”
他喝醉了,口无遮拦,自然也不管沈潆是谁。
沈潆求助地看向乔叔,乔叔赶紧过来,拉住陈远“她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你跟她说有什么用!
你快放手,别吓到她!”
陈远却借着酒劲,不肯放手,自己开始倒苦水“我替我死去的那两个兄弟不值!
常山常海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生过,我做不到!
那天徐器斩他们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着,一刀下去,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冤枉!
我以为侯爷会帮他们主持公道,可他居然站在徐器那边!
我,我恨啊!”
沈潆的手腕被陈远抓得生疼,他力气极大,要把她骨头拧断似的。
“这事儿我不是给你说过道理了吗?”
乔叔皱眉,看到沈潆的手腕都红了,“你先松手。”
陈远却拉着沈潆“小兄弟,你说我们这些人跟着侯爷出生入死,才有今日的地位。
如果死在战场,我们也毫无怨言,可莫名其妙地死在徐器的手底下,这算什么?侯爷还不让我去找徐器报仇,我不服!”
“那陈将军认为,侯爷应该怎么做?”
沈潆问道。
陈远被她问得一愣“至少,至少得为我们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