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等人守在城楼底下,与禁卫军僵持着。
裴延和沈潆吉凶难料,他们寡不敌众,全靠一口气在支撑着,谁也不知道今日会是怎样的结果。
陈远有些担心,轻声道“如果一会儿,侯爷他们没有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昆仑闷闷地哼了一声,在草原,一切都是凭实力说话。
但在中原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他弄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为难一个守边有功的将领这跟砍断自己的手臂有什么区别?
相思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如果皇帝真的那么不仁不义,我们拼死也要把侯爷救出来。
大不了就造反,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对,就这么干!”
陈远凶狠地看了徐器一眼。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徐器在军营里斩了他同袍时的情景。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这时,裴章和大内官从城楼上下来。
裴章对徐器道“撤了。”
徐器愣住,不确定地叫了声“皇上?”
“朕说,把人撤了。”
裴章又板着脸说了一遍,徐器这才下令禁卫收兵。
裴章等人前脚刚走,裴延就火烧火燎地把沈潆抱了下来,扯着嗓子吼道“拉辆马车来,去叫大夫!”
靖远侯府经历了有史以来最为忙乱的一日。
先是裴延疑似被皇帝抓了起来,乔叔正在苦苦思量对策,后来府兵又禀报说侯爷被放回来了,只不过沈姨娘晕了过去,需要请大夫。
接着,大内官和禁卫又过来,把皇上的东西都搬走了。
说皇上要去府衙住着。
乔叔的心情就这么七上八下的,觉得自己也快要晕过去了。
裴延回府,直接把沈潆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转头出了床帐,问易姑姑几人“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适的?你们怎么都不拦着她?”
易姑姑回道“姑娘在庄子上的时候,就没胃口,也睡不好,回来的路上还吐了。
侯爷也知道姑娘的性格,哪是我们几个能劝得住的?她一听说侯爷出事,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裴延听了又是心疼又是欢喜,自己好像终于在她心里开始有了点分量。
他坐在床边,双手握着沈潆的手,放在嘴边。
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她刚才在皇帝面前奋不顾身地相护,裴延心里是不赞成的,那样做太冒险,一个弄不好,就会掉脑袋。
可他又十分感动。
别说她只是一个妾室,就算是他的正妻,都未必有胆量为了他与皇帝抗衡。
如果说,之前对她的喜欢,是出于性情上的吸引。
经过这一次的患难与共,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女人。
无论如何,他都要护着她,给她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