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炎热,沈潆的小腹已经微隆,逐渐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在茁壮成长。
可她的食欲不好,精神也不振,为了不让府中上下担心,就让易姑姑她们瞒着,连裴延也不知道,只偷偷请了一个大夫来看。
大夫诊过脉之后,问她“您这可是有些思虑过多啊。
有身子的人切忌多思多想,否则也会影响腹中的胎儿。”
沈潆下意识地摸了下肚子。
鞑靼的使臣团到京城眼看已经十日了,裴延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候夜里很晚才回来,躺在她身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事重重,她都知道。
后来怕影响她休息,他晚归的话,就直接睡在前院了。
她知道和谈进行得并不顺利,对方想要的条件大业一样都不答应,还在拖延时间,裴延夹在中间,就像被放在火上慢慢煎熬一样。
原以为迎来了使臣团就会换来两国边境的太平,可事实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她从前自认为很了解裴章,但是近来越看不懂他。
如果是她设想的那样,他是要主动挑起战争?可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大业和北边的民族争斗了百年,从来没有哪一方取得过完全的胜利。
何况现在福建的水寇未除,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裴章不应该这么做。
不了解他的意图,就无法帮助裴延。
她脑子里每天都被这些事塞满,思虑不可能不多。
大夫开了一副安胎的药就离开了。
易姑姑端了一杯水给沈潆,说道“姑娘心里有事,不愿意跟我们说,我也不能勉强您。
只是怀孕的人,不能只想着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头胎若伤了身,今后可就难了。”
这些道理沈潆都知道,何况她是活过一次,经历过一次的人。
“歌月坊那边是不是被锦衣卫查了一遍,但什么都没有查到?”
沈潆又问道。
易姑姑叹了声“姑娘……我刚刚的话您是不是没有听进去?别人的事,不该您操心的,就不要管了。
歌月坊的人跟您交情又不深,若他们招惹到了天家,您也无能为力。”
沈潆抬起手“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
易姑姑扶着沈潆到屋里,让她好好休息。
沈潆躺在床上,原本没有睡意,只是呆。
后来窗外起了点风,徐徐的微风吹着,稍微解了暑热,她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好像是青峰的声音。
“侯爷今日恐怕要晚归,不到后院来了,他吩咐你们好好照顾沈姨娘。”
易姑姑问道“出了什么事?”
青峰迟疑了一下才说“侯爷没出事,是鞑靼的使臣团出了事。
鞑靼的人不满和谈没有进展,想要擅自离开京城,被四方馆的守卫拦着。
双方生冲突,还动起手来,他们杀死了几个守卫。
现在事情闹大了,鞑靼的人已经被禁卫全部带到宫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