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看着沈潆,她的眉眼如诗一样,蕴藉风流。
“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问道。
他几次三番问到了点子上,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给绕过去了。
这会儿起了夜风,窗子缝隙间透了风进来,吹在沈潆的后背上。
她垂着长而浓密的眼睫,睫毛在灯火下透出一道漂亮的剪影。
“因为我就是嘉惠后。”
这几个字说得不重不轻,足够让裴延听得清清楚楚。
屋子里没有旁的人,瞬间变得安安静静。
裴延愣了片刻,才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沈潆知道终有一天两个人要面对这个问题,绕也是绕不过去的。
时至今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抬起头,直视裴延的眼睛“我就是安国公之女,裴章的原配。
我本来应该死在长信宫,可不知为何,醒来便在沈三姑娘的身上。
裴章,谢云朗,乃至我身边的女官都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样说,侯爷明白了吗?”
裴延怔怔的,下意识地吞咽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继而他睁大眼睛,猛地站起来,想说“荒谬!”
。
可是,他心底里却清楚地明白,这是真的。
因为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她明明小户出身,却浑身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和讲究。
为何谢云朗要几次三番提醒他小心裴章,还愿意舍弃谢家的名声和地位帮他。
以及为何皇上只见过沈潆几次,就非要掳了她去,甚至不惜因此背上有悖人伦的骂名。
沈潆看到裴延的反应,就知道他所受的冲击不小。
任谁知道自己的枕边人,还有个借尸还魂的背景,总会受到几分惊吓。
更何况,沈潆的身份那么特殊。
“你是,皇后?”
裴延的声音哑得几乎陷在嗓子里。
沈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
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个事实摆在那儿,逃避也没用。
如果往后要并肩走下去,十年,数十年,这个疙瘩总要解开的。
从前她并没有这样的心思,总觉得跟裴延走到哪就算哪,甚至分开了也没什么。
可现在有了定哥儿,两个人又要谋事关生死的大事,总不能还有所隐瞒。
就不知他怎么想了。
“我本来早就要告诉你,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