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明集十分无赖“那你还不快去禀告!
废话太多。”
李寅直起腰身把妙提挡道身后,掀开窗帘“何事?”
邬明集轻笑,转身走到马车左侧。
只见李寅手臂慵懒的轻搭在窗口,面色冷峻,狭长的凤目睥睨着他。
邬明集抬头,高高仰视着李寅,意识到两人的姿势,邬明集胸中生起一股恼怒,脸色有些僵硬。
李寅微微侧了侧脖子,有些不耐烦,手指在窗户上敲打了两下,像是在问他有何事。
邬明集强撑着笑意“有些日子没见魏候了,不知您最近在忙些什么?”
他话音刚落,李寅腰侧的衣服突然被揪紧,李寅不动声色的用另一只垂下的手握住腰间的小手。
李寅大掌宽厚温暖。
李寅随口说道“闲来无事去樊川转了转。”
邬明集听到樊川二字脸色差点撑不住,干巴巴的说了句“是吗?那儿景色好。”
李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最近总听说邬大人最近在找手艺好的银饰铺子,可要本候推荐一二。”
邬明集丢了银鱼袋,自然需要再打一个,但此乃圣人亲赐,一般银饰铺不敢打造。
邬明集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李寅话中别有深意,硬着头皮开口“邬某前几日不小心把银鱼袋弄掉了,这不是想着自己找银匠再打一只,没想到您也知晓了。”
“哦?最近藩国朝贡,那些言官眼睛也精多了。”
李寅凤目盯着他。
人做了亏心事,自然也会心虚,邬明集此刻便站立难安,有些后悔过来了。
李氏一族已有四百多年,而周朝尚且没有两百年,高宗建立周朝时因功又被封了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说是长安甚至周朝的第一世族也不为过,而邬家不过有个身死爵除的承恩公。
太子系自然想要拉拢李氏,但李氏向来是保皇党,现在朝中气氛紧张,那些表面工作必须得做,最少要在旁人看来,李家和邬家的关系并不是水火不容。
哪怕邬明集与李寅不和,他也得过来“叙旧”
。
“好了,本侯累了,退下吧!”
李寅幽幽说道,说完便放下了窗帘。
邬明集对着窗帘说道“等魏侯有空,邬某再与您好好喝一杯。”
邬明集心中羞辱不已,自己这是送上门给他消遣,好像自己从来都像是矮他一头的。
看着远去的马车,邬明集咬紧牙关,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等到太子登上大位……
腰侧的手不断颤抖着,李寅掀开幕篱,见妙提小脸煞白,目光惊惧,显然知道外头的那人便是那日追赶她的男人。
“妙提?”
李寅大掌罩着她的脑袋,轻轻抚摸了一下。
李寅的声音唤醒她,妙提手指从他腰间松开,无措地指着外面“他……他……”
声音颤抖,眼睛蓄满了眼泪。
李寅哪里知道如何安慰人,只尽量放缓声音“我知道,我知道,他已经走了,你看我们马车在走。”
大掌安抚的摸着她的光头,妙提慢慢冷静下来,努力把那天的记忆从脑海里赶走。
脑袋上的触感格外清晰,四目相对,妙提微微弓着腰从李寅掌中脱离,小声说道“我没有事的,您放心。”
李寅一滞,虚握了空了的手掌,正了正衣袍,轻咳一声,他哪里担忧了?
妙提抿着嘴,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点血色,柔柔看着他一笑,像是在说我知道你担心我的,你看我现在没有事啊!
李寅皱着眉,大力拉开暗匣,不知道跟谁生着闷气,从里面把他上次看着兵书拿出来,继续看,留着妙提一个人在那儿。
妙提无辜的眨眨眼,他真是认真好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