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洵略僵的腿被敲了几下,一股晚来的知觉这才顺着经络通遍了全身。
他稍一敛神,才道“祖母说的是。”
侯老夫人又看向房中,声音轻得不知说给谁听。
“那孩子会有福气的。”
又一日过去,宋初渺除了还没醒,状况瞧着是稳定了一些。
沈青洵在外等着时,整个人有一种内敛无措的慌乱。
而守着人时,反而显得冷静沉着了。
他拧干帕子后,轻轻替宋初渺擦拭了额间的汗。
面上恢复成他独有的冷漠神色。
只是手上的动作无比小心,如同在呵护一件脆弱的宝珠。
将药一点点喂下去后,他又替小姑娘擦净了嘴角。
而后静静坐在床榻边打量她。
渺渺好不容易养肉了一点的脸颊,似乎又一下瘦了回去。
这一次,她与先前病下时都不一样。
以前她难受了,会皱眉,会躁动不安。
不知梦见什么后,还会无声地低喃。
可眼下她太安静了。
不管额间有多烫,或是在骤热后身子骤寒,她的神色始终是平和宁静的。
像是小姑娘去了某处,还没来得及回来,就只好先继续睡着。
沈青洵要贴得她极近,听着她轻弱的呼吸,才能够安心。
即便以他的本事,隔远一些距离,也能够探查到。
可就是不想离了她枕边。
他就撑在她枕边,极近地数着小姑娘的长卷睫毛。
冷静的面容下,心里却胡乱地在想着。
这一世,许多人事都已被改变。
可渺渺这道如此相似的坎,虽经过了截然不同的情形,却还是到来了。
沈青洵执念地认定,这一次必然不会走向相同的那个结果。
否则他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陷在睡梦里的宋初渺,确实什么也没在想。
身子的时冷时寒,就像是在梦里过去了几个冬夏而已。
那些匿在她心境里的,就像是只蛰伏许久的野兽。
被放出来后,她也就筋疲力尽了。
她累着,一点也不想被吵醒过来。
在沈青洵没留意时,小姑娘眼睫细微的,像小草蝶的翅一样。
颤动了一下。
这日刚落了城门不久,一个像是才进京城的女子,背了个简单的包袱,走在京城街巷上。
最后顺着得知的路,停在了定安侯府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