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林晓寒便见到陆秋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将药碗递到他手中说道:“快喝了吧,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仿佛刚才与自己之间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自己刚吃了他一只老母鸡。
林晓寒看他一眼,老老实实的接过药碗喝了一口,苦的直皱眉。
陆秋成见状便咧开嘴笑了,哄着他把剩下的药喝完道:“明日我去镇里买些糖渣,就没那么苦了。”
林晓寒点点头,他身子还未恢复,此时又累了,喝了药便重新睡了下去。
见他躺下了,陆秋成便没再说话,把碗筷收拾干净了,又将屋里打扫了一遍,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子,才吹灭了油灯,蹑手蹑脚的躺到了床上。
翌日清晨,林晓寒一睁眼,便发现身边的陆秋成已经起床离开了。
他撑起身子,感觉比昨日好了许多。
起身走到桌边,便发现桌子上竟直接用毛笔写着几行字。
对陆家这样的农户来说,纸是十分昂贵的东西。
因此陆秋成便将要说的话留在桌子上,回家以后再用清水擦干净便可以了,可以省一张纸。
林晓寒仔细看了看,才知道陆秋成今日一早便起床去了镇上。
走之前,他给林晓寒在灶上熬好了粥,还温了两个蛋。
林晓寒起床了,便可以自己去灶上吃。
中午的时候他已经和大伯家说好了,林晓寒可以跟着大伯家吃。
林晓寒睡了一夜,肚子自然是已经饿了。
他推门走出屋外,观察片刻以后,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陆家是一个大院子,陆家几房人家都住在一起。
陆秋成是二房,父母早亡,住的是西面的屋子,东面和南面还住着他的大伯和三叔。
陆家的老人很多年前便去世了,陆家三房其实早就分了家。
但陆家没钱修新房子,大家便只能一房分一栋屋子,其余院子茅房厨房等等还是伙在一起用。
林晓寒走到厨房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小姑娘有些弱弱的问道:“娘,这鸡蛋和白粥好像是秋成哥给他夫郎留的,让他知道了不好吧?”
“一个哥儿罢了,又不干活。
哪有又是鸡蛋又是白粥的养着,你二伯二伯母知道了也不能同意!
再说他早上哪吃的了两个蛋?给你哥吃一个怎么了?我这不是还留了一个给他么?”
那声音正是昨夜林晓寒听到的三婶王氏的。
“一会儿我给那粥里加点水,再烧烧,不又是满满一锅粥了?”
王氏说着舀了几勺水倒进锅里,搅了几下,又给灶上舔了两根柴禾。
林晓寒听到这里,故意咳嗽了一声,便踏入厨房。
刚一进门,便见到一个微胖的妇人带着一对儿女围坐在灶边。
那男孩约莫十五六岁大小,叫陆冬禾,女孩儿只有十岁出头叫陆小花。
他们三人面前放着一盘杂面馍馍,一人一碗粘稠的白粥还来不及喝。
陆冬禾碗边还放着一个鸡蛋。
再看旁边灶上的锅里,只剩下了一锅稀米汤,白米都快被王氏给捞干了。
一看到林晓寒,王氏和两个孩子立刻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