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师就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人,普通人是不能直接听到上天的声音,需要通过他的代言人的嘴才能得到相关的指示。
所以,对和野来说,对不可知道的一切是可以敬畏的。
但是,看着黄昏被烈酒烧得通红的脸庞他不只一次地产生怀疑。
如果,上天真的选择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作为他旨意的宣传者和演示者,那老天绝对也是一个酒徒,而且是那种嗜好中国烧刀子的酒徒。
过去的几十年,那噩梦已经让一个单纯的或者说有点朴实善良懦弱的和野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宗教狂信者和不可知论者。
但看到黄昏此刻的表现,他生平第一次动摇了。
“好热!”
黄昏露出半截胸膛,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饱满胸肌一片玫瑰红。
他停止了神圣的吟诵,拖起僧袍的下摆不停呼扇着。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打断他的感慨。
和野再也无法忍受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僧侣已经折腾了这么久,再这么下去,他怀疑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便一个鞠躬,小心地问:“大师,还有多久?”
“别急,呃!”
响亮的一个饱嗝,黄昏口腔里的烤鱼于清酒的混合味道几乎让老人晕倒过去。
黄昏吃吃地笑了,虽然日本米酒的劲头不大,但后劲绵延,短时间内还真有点消化不了。
他吃吃地笑着,用手摸了摸和野的额头:“稳重、冷静,智慧才能光临你的头脑。
这仅仅是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譬如人生,也许在上天的眼中不过短短一瞬。
可也得用力去过。
再说,你和你夫人阴阳相隔,要想再次相见实在是有违天道。
一切都是缘法。
宜静不宜动。
又有一说,‘如在荆棘中’。
你地,明白。”
和野被他玄奥的语言给唬住了,吓得猛一点头:“嗨!”
正在这时,水产店的一个伙计飞快地跑进来,对着众人就是大声道歉:“诸君,有电视台的记者来了。”
和野等人都吃了一惊,问是怎么回事?
伙计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我一亲戚是电视台的记者,本来说好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出去喝酒的。
因为老板这里加班,所以就回绝了。
不过,我那亲戚听说老板这里来了一位关西的大师,非常有兴趣,就过来采访了。
现在人就在外面。”
和野大怒,起身骂道:“混蛋!”
那伙计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四方下拜,大声叫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