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有些犹豫,“皇上要是饿了怎么办?”
“饿了正好。”
殷绯冷笑,“就是要饿。”
不饿不长记性,饿两顿才能反思自己错在哪里。
长庆一脸蒙圈,皇上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饿着自己?
饶是跟随皇上多年,至今也没参透皇上性子的长庆有些愁。
万一皇上半夜十分想吃,不给吃治他的罪可怎么办呀?
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此。
他一张脸宛如吃了苦瓜,皱在一起,望向皇上的眼神充满怨念,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提前吩咐下去,免得他忘了。
这事只是清晨的一个小插曲,殷绯很快正了正脸色去批阅奏折,长庆在一边伺候,一边磨墨,一边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今儿很忙,批完奏折要上朝,上完朝要出宫去三顾茅庐,请早已金盆洗手的人出山。
这个人架子很大,刚开始太傅去请,把人赶了出来,将军去请,又被赶了出来,朝廷一品大官请了个遍,连个门都进不去。
还说主子没有诚意,请人居然让下属请。
这话很明显,想让皇上亲自去请,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最奇怪的是皇上居然也没生气,还说什么求人就是如此,姿态要放低。
他这么一说,长庆当即高看了老先生几眼,皇上说的是求,不是请,求和请相差大了去了,请是双方同样地位,互相尊重的那种,求是一方姿态低,很显然,姿态低的那个是皇上。
这个老先生当真如此厉害?需要皇上去求?
这事他没有参与,所以知道的不多,只晓得这位老先生曾经不废一兵一卒攻陷过小西川,据说只身前往小西川,靠攻心计将整个小西川弄的四分五裂,几乎被人传成了神话。
后来他声称厌烦了朝廷中的尔虞我诈,退隐山林,只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偶尔下山布施一番,平时都在山上不问世事。
因为他走了之后没多久小西川挣脱了大顺的控制,又回到老地方,继续在三国之间的夹缝里蹦跶。
今儿挑衅这个,明挑衅那个,使得三国形成鼎立之势,轻易破坏不了,它也在这种形式下存活多年,再也无人能攻陷。
可以说大顺只控制了它半年不到,半年的时间消息还没散播出去,小西川已经没了,所以大家都说这是一个传说,根本没有这个人,甚至还有说,大顺从来没有攻陷过小西川。
皇上拿小西川没有办法,便想着查查史记,看看祖宗们是怎么对付小西川的,不小心查到这个人,是上三代的事,也就是他爷爷那辈。
他爷爷那辈出了个得了鬼疰之症的暴君,这也是老先生不愿意继续效力的原因,不想继续助纣为虐,所以归隐山林,据说走的时候暴君找了人来杀他。
怕他的才华被别人所用,老先生早就料到,躲过了那一劫,从此再也没人见到过他。
也就皇上不死心,坚持四处打听,终于在南山现踪影。
附近村民说,南山有个道观,道观里有个一百高寿的道士,人还精神着,每天上山下山没有问题。
算算时间,皇上爷爷那一辈,可不正好百来岁,那位老先生如果还活着,恰好与道馆的道士一年生。
尽管大臣们一个劲劝皇上,说没有这个人,皇上不信,坚持找来那一代幸存的老人问话。
果然,那不是他的癔想,真的有那个人,小西川也真的曾经被他攻陷过,他也是唯一一个不费吹灰之力让整个小西川内讧的人。
说是传奇一点也不为过,隐姓埋名后现在道号一真。
一真大师脾气古怪,朝廷一品大官的面子都不给,说赶出去就赶出去,他一把年龄,也不怕被杀被关被威胁。
唯一的关门弟子跟他一条心,所以没人能拿下他,最终还是要靠皇上出手。
皇上似乎并不急,下了朝后先将堆积的奏折批完,中午难得没有午睡,用了膳后才让他去准备马车。
此行低调为主,皇上换了身普通便装,淡青色的衣裳衬得他宛如一介书生。
皇上说跟什么人在一起,你就要是个什么人。
很显然,一真大师是靠脑子吃饭的,妥妥的读书人,读书人自然更喜欢读书人,所以皇上现在就是个读书人。
而他伪装成书童,一身粗衣跟随在皇上身后。
一真大师住在山上,马车只到了山脚便行不上去,只能靠一双腿走,殷绯下了马,和众人一样,步行上山。
山不小,又陡又峭,路还不好走,需要村民在前面领路,说是来找一真大师的,给些银子村民也不含糊,当即将人带去山上,带着带着突然一溜烟钻进桃花林里消失不见。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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