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裕给纪安宁把微波炉一路扛到了学校马路对面的家属楼,他坚持上了楼,送到了纪安宁家门口。
“就搁这儿吧。”
纪安宁说,“早点回去吧。”
闻裕不干:“都到这儿了,给你放屋里。”
纪安宁沉默了一下,垂下眼眸,轻声说:“我外婆在家,她脑子……不太方便。”
闻裕才想起来报道里说的,纪安宁的外婆是老年痴呆了。
他没再坚持,痛快的给她把箱子放在了门口地上:“行,那我走了。”
“等下。”
纪安宁却喊住他。
她掏出了一个边角都有了裂纹的塑料钱包:“中午饭钱多少?我还给你。”
闻裕看着她那个劣质地摊钱包,翻个白眼,手臂一伸,按住了房门,贴近了纪安宁。
纪安宁本能的向后靠,紧紧贴住门板。
“先把话说好。”
闻裕低头逼视着她。
“我不拿金钱攻势骚扰你,你也别拿这些吃饭喝水的小钱来烦我。”
他冷笑,“就算只做朋友,跟我一起还要你掏钱包,我脸不要的吗?”
闻裕那运动后的浓郁体息,其实不难闻,但就是让纪安宁觉得……无法呼吸。
纪安宁屏住呼吸,盯着闻裕的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
楼道里呼吸可闻。
沉默僵持了片刻,纪安宁把钱包收了起来。
这个执拗矫情的姑娘今天几次都出乎意料的柔顺,闻裕很是满意。
“好好休息啊。”
他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明天见。”
纪安宁抱着微波炉进了家,用脚带上门。
今天回来得早,外婆还没睡,还在乐呵呵地看电视。
积攒了一天的马桶,屋里飘着淡淡的骚臭味。
纪安宁放下箱子,先去冲了马桶,又开窗户通风,才好了点。
只是鼻端那点属于闻裕的体息,早被房间的臭味冲没了。
纪安宁哄着外婆洗了澡,伺候她上了床躺下,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她们搬进来的时候这个房子里有些简单的家具,一张双人床,一个不算大但是够用的衣柜,一套有一个座位已经塌了的沙,
电器则只有一台老旧的大屁股电视机和一个转起来噪音很大的旧洗衣机,据说都是前任房主留下的。
对方当垃圾留下,正方便了纪安宁。
现在买了微波炉,家里的电器算是有了三大件了。
她自己也洗了个澡,一边看书一边晾头。
等洗衣机消停了,把衣服挂上,头也差不多干透了,她也钻进了被窝。
外婆已经睡着了,呼吸声时重时轻,有时候还会突然停顿好几秒,让纪安宁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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