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军傻眼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着杨律师,下意识地否认:“不可能,我亲自听到耿长河打电话说的这番话……莫非,他是故意挖坑给我跳的?”
杨律师见他反应过来,讥笑道:“看来你还没蠢到家。
因为这三言两语的挑拨,同时得罪了区检察院和区法院,你妈若是重判,都是你这个好儿子的功劳!”
虽然检察院和法院受法律条款、职业道德的约束,不会做得太出格,但对方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量刑上,稍微偏重一点,孟母就要吃个大亏。
就算孟家人有意见,说出去,别人也占理,他们也无可奈何。
孟军都不知道杨律师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死死握住拳头,这耿长河真是太坏,太恶心了。
他想去找耿长河,可找到他又有什么用?这个人奸猾狡诈,他要真碰了他一下,搞不好又要请律师告他了,他们这些有钱人不是最喜欢玩这个吗?
而且孟军比谁都清楚,耿长河为何要这么对付他妈。
说到底,还是他连累了他妈。
惹不起耿长河,孟军拿起手机,给杨律师打电话:“现在要怎样才能救我妈?”
杨律师冷淡地说:“找出能让你妈减刑或者免于刑罚的证据,最简单的,让受害者出具刑事谅解书!”
绕了一圈,还是绕到了谅解书上。
孟军换了个号给沈容打了过去,他知道沈容要挂电话,连忙先一步说:“我有证据,你听,这是你的律师,勾结外人,吃里扒外的证据!”
生怕沈容又一言不合就挂他电话,拉黑他,孟军赶紧将音频播放给了沈容听。
沈容耐着性子听完了,但反应却不如孟军所料的那样愤怒,生气,进而跟他站到一条战线上。
相反,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饶有兴致地说:“我觉得文律师这吃里扒外挺好的,可惜我没钱,不然都想多给点律师费了!”
这反应完全出了孟军的预料,他拧着眉,挑拨道:“他收了你的钱跟耿长河私底下勾结,难道你就甘愿被他们这样利用、欺骗?”
沈容哂笑:“这有什么不好吗?你妈来砸了我妈的店,还把我妈给气得自杀,他们这样做对我有坏处吗?没有啊!
孟军,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和立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过,我跟他们立场还是不同的,耿长河不缺钱,他就想出口气。
我不同,我跟我妈穷啊,人穷志短,我还是那个条件,你同意了找文安,不同意,咱们就法庭上见!”
丢下这番话,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留下孟军气得抄起手,将手机给砸了个稀巴烂。
沈容这边的路完全堵死了,区检察院、法院那边,孟军也想给人赔礼道歉,恳求杨律师约了对方吃饭,但对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惹了一身腥,哪还敢去吃他的饭。
人自是约不出来的,眼看离孟母开庭的时间越来越近,孟军父子越不安,总不能就真的这么不管孟母了。
旁的不说,孟母这案子,顶多也就判几年,他们真不管,等孟母出来后,这个家肯定会闹翻天!
况且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母子,多少有感情,孟母父子还没冷血到眼睁睁地看着孟母出事,能救又完全不管。
最后孟父去见了孟母一面,回来后,肉痛地让杨律师约文安和沈容,说愿意出五十五万,达成和解,只求沈容出具谅解书。
翌日,双方约在杨律师的律所见面,签下了两份协议书,一份是沈容和孟军的离婚协议,另一份是沈母签字的刑事谅解书。
五十五万,也分别划拨到了沈容母女的账户上,其中十五万是沈母店铺的损失、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另外四十万是沈容和孟军的财产分割。
转账的时候,孟父的脸色阴沉如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天空,孟军更是用那种狠戾的眼神盯着沈容,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沈容不为所动,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父子俩。
这两人也真是有意思,都同意和解了,还摆出这幅脸色,难不成以为她会怕了他们?然后临时反悔不要钱了?
孟父颤抖着手,输入金额,又像得了强迫症一样,连续数了好几遍,确定无误后,一闭眼,点下了确认。
过了好几秒,他才睁开眼,看着手机屏幕呆。
沈容瞧得好笑,敲了敲桌子,提醒孟父:“还要输入密码!”
转账不输入密码和指纹,怎么可能把钱转走。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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