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连着几日宿在书房,所以,当这晚谢敬往正房去的时候,纪氏眼眶顿时就有些红红的。
谢敬看她这样,伸手抓了她的手,“你这些年执掌中馈,办事再是周全不过,我怎会真的恼了你。
只这次,菀丫头太不像话。”
纪氏今个儿给裴家老夫人去贺寿,自是装扮了一番,可到底因着这几日的事情,憔悴了几分。
她向来是小心谨慎,和谢敬虽不说是琴瑟和谐,但老爷却肯给她体面,这些年,很是尊她这个继室。
也因着这个,她心头更是愧疚的厉害,觉得是自个儿没把女儿教导好,才生了这样的丑事。
这会儿,听谢敬这么说,原还强撑着的她,忍不住就落下泪来,“老爷能这么说,妾身便是有再大的委屈,也算不得委屈。
老爷放心,菀丫头只是一时蒙了心,断然不会再犯傻的。”
看谢敬眉头微蹙,没说话,纪氏斟酌了下,出声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我商量?”
谢敬深深的看她一眼,沉声道:“今个儿裴家老夫人寿辰,东承侯府的人也去了。
我暗中琢磨着,想把菀丫头嫁到魏家。”
纪氏听了,身子一僵,吃惊极了,“老爷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之前,妾身并未听老爷说过?”
说着,她顿了顿,迟疑了下,又道:“老爷也无需瞒着妾身,老爷可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真的恼了菀丫头?”
谢敬摇摇头,宽慰她道:“我再是恼她,她也是我亲生的,又怎么会故意给她没脸。
做什么事情,不也想着替她考虑周全。”
“你也知道,因为郭家二少爷之事,外头不少流言蜚语,但凡有些忌讳的人家,又怎会满意这桩婚事。
剩下的,即便肯娶她,也是存了私心,看重的是谢家这个岳家,既然有所谋,菀姐儿嫁过去,岂能舒心。”
“除此之外,那便只能外嫁,可你又舍不得,如此,东承侯府倒算是一门不错的婚配。
东承侯府这些年得谢家照拂,和谢家又是这样的关系,便是碍着这个,也断然不会让菀丫头受委屈的。”
听他细细道来,纪氏如何又会真的疑他。
想了想,她缓声道:“若是妾身没记错,那东承侯府世子爷峋哥儿之前是有过婚约的,可惜女方那边因为父亲贪墨之罪,全家流放在外,那姐儿也是个性子烈的,说是不想耽搁峋哥儿,竟是投湖自尽了。”
谢敬点了点头,“峋哥儿那孩子,我也见过,就是有些被魏家老夫人宠坏了,贪玩一些,本性不坏的。”
“何况,菀丫头在你身边教导着,等她过去,魏家上上下下如何会不喜。
因为宠着她,也无需日日往婆母和老夫人面前做规矩,若能劝着世子爷长进些,届时有谢家帮着,总归是委屈不了菀丫头的。”
纪氏这些日子也是极其头痛女儿的婚事,这会儿,听老爷细细分析,心下也觉得老爷的话在理。
女儿现在这情况,纵有大长公主帮着勉强嫁入高门,过去了,也未尝不会被人挑剔。
这瞧着是如意了,实际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如何舍得自己精心教养的女儿被人日日的耳提面命,日日的在旁立规矩。
如此,魏家倒是极其合适的。
过去就是世子夫人,虽东承侯府今非昔比,比不得京城真正的富贵人家,可有谢家帮衬着,有大长公主在,过个小日子,倒也是无碍的。
这般想着,纪氏心里是愈满意这桩婚事了。
“世子爷今年已有十八了吧?”
纪氏问道。
谢敬点点头:“因着之前的事情,耽搁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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