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塔高耸入云,塔尖是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是翠微山最高点。
咦?舟向月的目光顿了顿。
他印象中凌云塔尖的夜明珠是银白色的,怎么现在似乎长得有点不一样?
盈盈月光之下,塔尖夜明珠上透出丝丝缭绕的血红光泽,比起银白半透明的鲛珠,更多了一丝神秘的美丽。
难道是他记错了?
舟向月一边思索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前走。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凌云塔边黢黑的断崖,忽然凝住了。
月华如水,洒落在银白的凌云塔上,也洒落在那座利落如剑削的断崖上。
断崖边缘,立着一个无比熟悉的修长身影。
黑衣如夜,在断崖边的晚风中猎猎飘拂。
今晚的月光其实极亮,加上远远近近地烟花爆炸声,到处都很热闹。
夜空里的烟花一闪一闪地映亮那人长袍上绚烂的织金花纹,也勾勒出他修长而沉默的轮廓。
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
明明是那样红尘喧嚷的一个热闹烟花夜,那个人却独自站在凌云塔的断崖边,几乎要融化在黑暗中。
仿佛他的尘世,早已失落许久。
舟向月站在原处,欣赏了好半晌。
平心而论,他这徒弟的气质实在很是不错。
不愧是一千年前的人间帝星,哪怕如今他早已不再是帝王之子,行走在凡尘之间,也自有一种君主般的气质。
欣赏够了之后,舟向月脚底抹油,悄无声息地溜了。
——不然难道叫他上去说声嗨吗?
不知怎的,他不太有再逛山看烟花的心情了,径直回到了住处。
走到门口,他下意识摆弄了下门铃。
“耳朵耳朵,开门开门!”
“耳朵耳朵,开门开门!”
熟悉的门铃声顿时响起。
舟向月若有所思。
当年郁燃明明对这个开门铃声很有意见,迫于自己作为师尊的淫威,最后才别别扭扭接受了。
没想到后来他死了,小兔崽子在他的住处鸠占鹊巢这么久,居然还留着这门铃。
……好哇,口是心非。
原来你是这样的郁耳朵!
舟向月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半点没耽搁地朝里走,穿过自己那张靠窗的软床,继续往里——
径直推开了最里面卧室的门。
当年郁耳朵还是他门下徒弟时,他便睡在通风采光好的外间,而郁燃则睡在里间。
如今,这里的一应摆设也和一千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一尘不染、禁欲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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