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贾敏进了荣禧堂,也顾不上屋里都有谁在,几步上前,扑进贾母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了。
贾母戴着老花镜正翻看着饰图册,同几个大丫鬟边看边挑选饰样图,准备打几套时兴的饰给史湘云添妆,略表一表她这位叔祖母的心意和对那孩子的祝福。
被贾敏突然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手里的图册也啪嗒掉在了地上。
急忙问道“这是怎么的了女婿给你委屈受了”
贾敏不回答,就只一个劲儿地哭,看得贾母干着急,在她背上狠拍了两下,气道“你倒是说啊,是想急死我吗”
鸳鸯、琥珀、翡翠几人见状,忙捡起地上的图册收拾好,又给贾敏上了茶点和温热的帕子,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母女二人,又留了两个小丫头守在门口,等候差遣。
虽说平日老太太很宠信她们这些大丫鬟,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这些规矩还是懂的,对于她们而言,守好本份最重要。
“母亲,这回您可一定要帮帮女儿,帮帮您那可怜的外孙女明玉,那孩子命苦啊”
贾敏擦着眼泪,可怜巴巴地对贾母说。
一听是明玉的事儿,贾母就更着急了,“明玉怎么了,怎么就命苦了婚期已定,如今她不是应该在家绣嫁妆吗你说说看,莫不是因为嫁妆她们姑嫂之间有了龌蹉”
孔家的这桩亲还是孔庆荣的同僚帮忙牵的线,对象是两广总督魏忠良的嫡次子魏铎,人品端方,文采风流,已身俱举人功名,准备来年春闱再次下场。
魏家两房早已分家,长房魏大人带着全家在外赴任,一走就是十余年。
魏家二房则长居京城,以经商为业,日子过得倒也富裕太平。
魏铎自小便跟着魏家老太太住在魏家二房,长大后就读于京郊的白山书院,同魏家二老爷情同父子,就连这次两府相看也是魏家二老爷出面做的主。
任谁来看这都是一门顶好的亲事,魏家大房在京城有宅有地,成亲后小两口便可以出来单过。
魏老太太已经不在了,新媳妇儿上头没有婆母压制,下面没有妯娌小姑掣肘,只要过好自家的小日子就好。
“母亲,我们被姓魏的骗了,那魏铎看着风光霁月,长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好皮相,实则为人风流,好色滥情。
他年尚不及弱冠,庶出子女就有了三个,最大的如今都已六岁多,他偷偷地将那些女人孩子养在他娘的陪嫁庄子里,连魏家二房这边都给瞒过了。
幸好府里的管事去那边庄子巡查,听说那户人家姓魏,就多嘴问了一句,觉得不对就去细查了一下,这才得知了真相。
哎都是我和老爷疏忽了,差点就害了明玉。”
贾母脸色黑沉,斥责贾敏道“确实就是你们夫妻的错,结亲之前竟不知好好查一查对方的人品吗哪有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差点害苦了明玉。
如今既然已经看清对方为人,那这亲不结也罢,至于如何退亲还得好好斟酌,可不能坏了明玉丫头的名声。”
什么样的贤惠媳妇儿能管住这样风流种子的男人根子里就坏了,再费劲也是徒劳,倒是白白被带累了。
好名声谁都想要,可有时候好名声还真就不如多吃一口饭,多穿一件衣。
贾敏小心地抬头瞄了一眼贾母,又低下头,双手搅着帕子小声道“亲已经退了。”
贾母追问“退了怎么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