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在边上听着,这时候却道:“侯爷,许典史说南谯县的邱神医格外神技,您的咳喘症不如找他瞧一瞧?”
“侯爷有咳喘症?”
陆长留立即接上,“这病不能耽误,久了转作痨症可就难治了!
邱神医既有神医之名,侯爷何不去看看!”
白璧成此番离开黔州,就是请旨回京看病,太医院院正亲自诊脉,喝了几十服药,苦得白璧成舌头都要断了,却是一点效用也没有,最后还是在官道发作,幸好被含山的十六针止住了剧咳。
说到治病,白璧成早已心灰意冷,只盼着含山的十六针能多撑些时日,让自己少吃些苦头罢了。
他还要拒绝,含山又道:“侯爷,我这套针只能替您压制,却不能根治,邱神医近在眼前,为何不去试试呢?”
“侯爷,您可别听她的!”
车轩立即拦着,“这县里头的神医,说穿了不过是设馆的馆医,哪能同朝廷颁证的良医相比?左近几个州的良医,还有宫里的太医,那都给您瞧过了,何必还去看一个乡野馆医!”
“车管家这话什么意思啊?”
含山不高兴听,“这么一把医生给看过了,结果没治好,那就不治了?”
“嘿!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做什么事事同我做对!”
车轩恨恨道,“这个邱神医是不是你认得的?撺掇着侯爷去花钱吧!”
他不说“事事同我做对”
,白璧成也不打算听含山的,但车轩这样讲了,白璧成却生出些不悦来,暗想他自己的病,如何能让车轩做主了。
“好了,不要吵了,叽叽喳喳的我头痛,”
白璧成于是说,“既然到了南谯,那就顺路看看吧,看不好在意料之中,能看好也算意外之喜。”
他一声愿意去,先把陆长留高兴坏了,忙道:“太好了!
我这就知会县丞,叫他们清扫驿馆,让侯爷住得舒服些。”
白璧成瞧瞧天光,等用过早饭再去看诊,总要消磨到午后,那时上路也是尴尬,入了夜又不知在哪里落脚,不如在南谯住一宿,等到明天清早启程。
算过这个账,白璧成只得同意住在南谯。
陆长留欢天喜地去安排,车轩也只好去关照来欢来登做准备。
车里只剩下白璧成和含山,静默一时,含山道:“侯爷,陆大人查案子不怎么样,交朋友却是行的。”
白璧成倚在软枕上,翻着书卷道:“这话怎么说?”
“他昨日才见到您,今日便像是多年好友了,”
含山感叹,“我若有他的本事,这江湖也能横着走。”
“你把江湖看的简单了。”
白璧成漫不经心说着,慢悠悠翻了一页书,却问:“你只管施针拿银子就好,却张罗着我去看诊,这是为何?”
含山被问得一愣:“我虽能施针止咳,却瞧不出侯爷的症结所在,因此想找神医看看啊。”
“就是这样啊,”
白璧成一笑,“那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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