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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殊环视亭中人一圈,略一思索之后,便动起笔来。
他最擅长的是工笔画,山水写意也不算差,不过现在十二皇子的这个身份还没有受过正式的教育,裴清殊不想太过扎眼,于是他只用简单的线条,给在座的每一个人画了一幅小像。
说来神奇,他只是寥寥几笔,就把人物的主要特点全都勾勒了出来。
四皇子的严肃认真,五皇子的温和中庸,七皇子的活泼好动,九皇子的尖酸刻薄,全都跃然纸上。
不用裴清殊说谁是谁,他们自己就能分辨出来了。
在座的皇子之中,属七皇子最爱画。
看到裴清殊的作品之后,七皇子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赞道:“妙,真是妙!
十二弟的笔法虽然还不成熟,但是他太会抓人的特点了。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这样作画的!”
裴清殊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跟母妃学的。”
这话半真半假,倒也算不得扯谎。
民间早有这种画法,裴清殊原来就会。
不过俪妃也的确画过这种画。
在裴清殊知道俪妃是个写话本的作者之后,曾经偷偷看过她的手稿,上面就有很多这种小像。
俪妃当他不认字,也没管他,就由着裴清殊看了。
真要追究起来,也露不出什么马脚。
七皇子听了,佩服地说:“不管怎么样,十二弟真是天赋异禀。
还未正式入学,握笔的姿势就很端正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画的可全是鬼画符。”
五皇子好笑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呢,刚搬进庆华宫那会儿,你到处乱画,还不承认!
害得我们一起被教养姑姑罚。”
七皇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转过头对裴清殊道:“说起庆华宫,十二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搬进来啊!
到时候咱们一块玩儿呗!”
裴清殊笑道:“腊月就到岁数了,不过赶上年关,不知道母妃会不会留我过了年再走。”
几人听他已经改口叫淑妃母妃,心中都各有想法,不过只有九皇子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左一个母妃,右一个母妃,都不知你说的是谁了。”
“养母也好,生母也罢,都是我的母妃。
不过我现在是住在琼华宫的,我指的是哪位母妃,应该很明显吧。”
裴清殊一本正经地说到这里,忽而狡黠地一笑。
不过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他很快就变成了一副老实巴交、为兄长担忧的样子,“九皇兄要是连这都听不出来,读起书来岂不是很费脑筋么?”
七皇子听了这话,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九皇子气急败坏地直跺脚:“你胡说什么,我功课好着呢,先生都经常夸我的!”
裴清殊淡定地说:“噢,那就好那就好。
殊儿没看出来,皇兄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
九皇子向来自负,觉得自己文采过人。
这会儿听裴清殊说什么“没看出来”
,简直就是对他赤-裸裸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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