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王赵疆个头不高,眼眶深陷,挺着快要足月的肚子招呼上门的禁骑司诸人,皮肤好像是长期在大日头底下做过日光浴的,唐瑛觉得他乍一看好像一颗圆胖喜兴的土豆,还是芽坑比较深的那种,挖出来晾过两日,早没了埋在地里的水灵,要是有面膜贴一张上去,说不定还能听到皮肤咕咕喝水的声音。
南齐京城冬季气候偏干,这位南越王好像有点水土不服,坐着跟傅琛等人寒喧的功夫,已经流了两回鼻血。
反观南越世子赵骥不但适应良好,且如鱼得水。
而且这位南越世子的模样大概是随了亲娘,除了眉目之间略有两三分南越王的影子,其余统统跟亲爹反着长,高挑颀长的身材,皮肤白皙,眼带桃花,拉着元鉴的手亲热的好像是八百年未见的结义兄弟。
没错,元鉴就是那个被刑部推出来处理外交案件的冤大头。
“昨日与四殿下一席话畅谈,骥回去之后半宿未眠,得益良多。”
那是你房里姬妾太过美貌吧
唐瑛忍不住吐槽。
她才踏进四方馆,就见元鉴被这位一脸风流相的南越世子拉着不放,听说这货简直拿四皇子当鸿胪寺负责接待的官员使唤,才两日就缠的内向少年元鉴苦不堪言,见到她眼前一亮,差点脱口喊出一声“张二哥”
,还是在唐瑛的眼神阻止之下,才没吭声。
但他们一行人在前厅的片刻功夫,傅琛忙着与南越王应酬,元鉴已经用眼神向唐瑛求救好几次了。
赵骥喋喋不休“听说京里还有许多可供玩乐的地方,正好也有人来接手,不如殿下与微臣把臂同游,也好让孤陋寡闻的微臣长长见识”
内向死宅四皇子“这”
老实说,他对京城的娱乐场所可能还没有初来乍到的南越世子熟悉。
这位世子自住进四方馆,总共才三日功夫,听说已经有过两次夜不归宿的记录,风流账簿上也新添了两位红颜知己,开春出府的四皇子至今可还是个身心清白的良家少年。
在元鉴求助的眼神之下,唐瑛蹭过去解救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四皇子。
“世子有所不知,四殿下一心向学,平生爱书成痴,若是想让殿下带赵世子同游京城,大概殿下也只能带赵世子去那些书香墨坊之地。”
“你又是何人”
赵骥原本对有人插话不太高兴,没想到抬头见到唐瑛,态度立刻有了三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殷勤的只差拉住唐瑛的手了。
唐瑛“小人是禁骑司傅大人的手下张瑛。”
元鉴原本就在心里猜测过傅琛与唐瑛的关系,听说她的正职并非乞丐,而是禁骑司的人,暗自庆幸幸好没有鄙视张二哥的出身。
唐瑛今日洗干净了手脸,头全都挽起来固定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晶莹剔透的双眸,身上穿着窄袖黑色公服,本来就高挑细瘦,更衬的纤腰不盈一握,腰悬长剑,透着说不出的干练飒爽,直让见惯了娇软女娘的赵骥眼前一亮。
他一双眼睛几乎要笑出无数小勾子,恨不得勾住唐瑛的魂魄“原来是张大人,失敬失敬。”
红香“哧”
的笑出声“她是哪门子的大人”
赵世子对于美人的态度向来宽容,比方才同傅琛敷衍的打招呼可要热情许多“这有什么关系张姑娘一看就是能力出众之人,假以时日定然能步步高升。”
这正是红香近来忧心之处。
姚娘明显更看重张瑛,让她生出了危机感,更要处处跟新人别苗头,更何况这新来的招惹谁不好,偏要跟傅琛态度亲昵,就更让她心里不痛快了。
她冷哼一声,扭头往旁边去了。
唐瑛笑眯眯道“借赵世子吉言。”
她不动声色道“其实四殿下近来要忙着查案,可能无暇陪赵世子同游京城,不如小人向赵世子举荐一人,保管与世子性情相投”
威北侯沈谦专注吃喝玩乐,想来能跟赵世子这等风流人物一拍即合。
赵世子卯足了劲儿要与元鉴套近乎,奈何此人无趣之极,三句话离不开书本子,五句话要提一句刑部要案,可见不是同道中人,他维持的热情在听说威北侯红颜知己遍京城的丰功伟迹之下败退,甚至还催促唐瑛“不知本世子何时能见到这位沈侯爷”
傅琛眼南越王寒暄,一直竖着耳朵听赵骥这边的动静,听说唐瑛要将沈谦介绍给这位赵世子,不由唇角微弯小丫头太促狭,为了解救四皇子,不惜牺牲沈谦。
他招手叫来熊豫,吩咐道“去请沈侯爷过来,他若是不肯来,就打晕了扛过来。”
唐瑛“”
真是好兄弟。
寒喧已毕,开始正式讨论案子。
南越王道“实不相瞒,吾儿有个象牙百花纹的鬼工球,足有七层之多,那是他生母所留,自不离身,就算是睡觉也掖在枕头底下,若是寻常配饰就算了,这鬼工球却一定要找回来,所以才大张旗鼓的报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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