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师兄弟二人向来不算亲睦,至少面上关系远不如容兆与奚彦。
但也只是表面上。
之后几日,莫华真人一面四处派人寻名医救治奚彦,一面以元巳仙宗宗主身份施压仙盟,欲意查清那夜之事。
“你那师尊还挺有趣,”
乌见浒此刻人在仙盟议事殿中,一面看乐子,一面与闭关中的容兆传音,“自己儿子在风月之地出了事,他不嫌丢人,跑来找其他宗门麻烦,要我们所有人配合他查出凶手,他以为他是谁?”
“他没找你麻烦?”
容兆说是闭关,靠坐榻上,却在看闲书。
“哪能没有,”
乌见浒道,“他找不了你麻烦,不就得找我麻烦。”
“乌宗主,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莫华真人忍耐着怒气,扬声质问他,“你那夜,究竟在那乐坊里做什么?”
传音被打断,乌见浒面露不快,混不吝道:“听曲、喝酒,后头喝醉了,有美人投怀送抱,再后面不记得了,无非就是那档子事请。”
众仙盟长老们闻言面露尴尬,萧如奉轻咳:“乌宗主,你已是有道侣之人,怎能如此行为不检。”
乌见浒懒得理他,继续传音容兆:“萧如奉那个老匹夫说我行为不检,我与道侣亲热,算何行为不检,他自己跟头淫蛇妖鬼混吸取精气,真有脸说。”
容兆慢慢翻过一页书,道:“他说得挺在理。”
“在理?”
“嗯。”
乌见浒气乐了:“请云泽少君赐教,我行为不检在哪里?”
“哪里都是,”
容兆的声音微顿,屏蔽神识传音前最后一句说,“死性不改。”
传音断开,容兆那带了几分调侃和笑意的语调犹在识海中,乌见浒回味着,颇显愉悦。
莫华真人见状,又提起声音:“乌宗主,你究竟是何意?!”
乌见浒的耐性告罄,站直身,唇角笑意压平:“奚宗主,该我问你,你究竟是何意?既无证据,便不要将我当犯人一样审,我没义务配合你,诸位继续吧,我先走一步,告辞。”
莫华真人气急败坏,其他长老们赶忙打圆场,乌见浒却半点面子不给,径直离开。
自然是没有证据的,乌见浒敢做便不会留下把柄,那夜乐坊里可能的破绽都让他的人扫了尾,莫华真人过后再派人去查不过徒劳。
事情便这样胶着下来,奚彦的情形却不容乐观,大比尚未结束,莫华真人决定带他先行回宗门医治,容兆这个大弟子也无道理再留下。
启程那夜,乌见浒又一次踏月色而来,为他送行。
容兆看着翻窗进来的人,奚落道:“乌宗主果然做贼做习惯了。”
乌见浒依旧拎了个酒葫芦,上前搁下,顺嘴道:“我还是很好奇,那夜你究竟是如何破开我设下的结界的?”
他问得随意,落过来的眼神却带了不怀好意的探究。
他二人修为相当,他两次来这里,若非容兆有意给他留门,绝无不可能强闯进来,但那晚容兆的从天而降,确实出乎了他意料。
容兆接过他倒来的酒,淡定道:“我说了,你想得到就自己想,想不到便不要问我。”
“容兆,”
乌见浒笑笑,“你身上秘密还挺多的。”
容兆倒酒进嘴里:“彼此彼此。”
说骗子谁不是骗子。
乌见浒盯着他颈边那枚已经很淡了的印子,便也作罢,继续给他倒酒。
喝过两杯酒,乌见浒瞥一眼外间忙碌的众侍从,问:“为何今夜就走,之前不是说还有两日才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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