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看完了整部电影,男主角站在沙滩上,释然地朝向他走过来的女主角微笑。
许衷已经彻底陷入了梦乡,我活动了一下肩膀,盯了好半天他的睡颜,确定他没有清醒过来后,先关了电影,再小心地将许衷抱了起来。
别墅里很安静,一路上我没有碰到明叔或者是某个佣人,很轻松地打开了主卧的门,将许衷放在了床上。
我帮许衷掖好了被子,起身准备离开时,看到床头柜上的台灯,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开了台灯的开关。
昏黄暗淡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借着光,我看清了许衷闭着眼睛时微微颤动的眼睫毛。
很奇怪,在很多时候,我总会先被许衷的眼睫毛吸引了注意力。
我无声地在心里跟许衷说了晚安,准备离开主卧时,衣角被许衷死死地攥住。
我以为他其实醒了只是不肯睁开眼睛,仔细看看才确定他只是在睡梦中也不肯任由我离开。
我的目光在衣角和许衷的脸上徘徊不定,用力扯了扯衣角,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许衷的束缚。
我叹了口气。
只好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床沿,靠着台灯朦胧的光看着许衷。
我不太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反正等我清醒时,正好对上了许衷看着我的笑眼。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摸了摸身上的被子,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是怎么躺在床上,又盖上了这层被子的。
“早安。”
许衷笑着对我说。
我迟钝地点了点头,柔软的枕头、厚厚的被子、许衷看过来时的眼神,都让我有一种格外不真实的感觉。
“我昨天不是故意去酒吧买醉,”
许衷先解释道,“我被许纭拉去参加一个股东的家宴。”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先联系上了几个和姜家有渊源的股东,确认了目前公司内部的控股情况。”
许衷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许纭不打算在许志国还没有确定继承人时跟许志国争权,她在英国呆太久了,这回回建海市,还没有完全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利益往来关系网,不能直接跟许志国撕破脸皮,然后分庭抗礼——她再怎么聪明,也斗不过活了五十多岁的老狐狸。”
我眨了眨眼睛,许衷对我说的这些,都是我在日常生活中接触不到的内容,在我看来格外新奇,因此也听得津津有味。
许衷拨开了我额头上的碎发,露出了清晰的眉眼,他的眼睛里浸透了笑意,看上去很高兴:“就算许志国再怎么重男轻女,他也不得不承认许纭对金融和商业的敏感度要远远超过我和许钦言。”
我来了兴趣,问道:那他会考虑把家产留给许纭吗?
许衷沉默了一会儿,他冷笑道:“怎么可能?”
我看着许衷半讥半嘲的表情,许纭身上有太多让人敬佩的优点,我也就能够理解许衷为什么愿意为了许纭做这么多——不仅仅因为许纭是他的亲姐姐,而且她是真的值得被这么对待。
“许志国最多给许纭百分之二或者更少的股份来笼络她,让她死心塌地地为了手里的这点股份做事,为未来的继承者肝脑涂地,做牛做马,”
许衷的语气很冷,“他倒是会想。”
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回答什么,许衷先调整了一下自己不屑的表情,朝我笑了笑,说:“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事牵扯到你。”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许衷也坐了起来,他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我愣了一下,他就靠了过来。
“昨天回到家后,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些我都还记得。”
我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许衷回来后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说出口的话也没有特别惊世骇俗,我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于是想把他的手拍开。
“我就是怕你后悔了。”
他说。
我的手顿了顿。
怕我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