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父亲不想理会自己,钱泓宣开口说道:
“爹爹,我在等你说灵儿的事。”
钱荨逸头都没抬,很平淡的回了一句:“灵儿没事。”
钱泓宣再问:“爹爹,韩家风评不好。”
钱荨逸这才抬起头来:“家训讲的清楚,娶媳求淑女,勿计妆奁;嫁女择佳婿,勿慕富贵。
这话的意思,是说看人,你却一直在说看府。
市井传闻,镇安候府嫡长子隐忍多年,终寻得机会,以自身入韩府,借韩府之力报仇。”
“是。”
“我且问你,报的是什么仇?”
“邸报上说……”
钱泓宣哑巴了,他也反应了过来:“爹爹,这事古怪。
真要动手,也不至于自己身边人死光才投韩府。”
钱荨逸再问:“镇安候府,李幸的三个小妾,一个当时就被打死,那么另外两个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世上,能认出李幸的人,还有谁?”
钱泓宣点了点头。
钱荨逸第二问:“我且再问你,李幸外公留下遗书,财产皆归于他,那么这个韩绛为什么不去接收,也不派人接收?”
没等钱泓宣反应过来,钱荨逸第三问:“再问,你读了多少年书了?”
问完,钱荨逸将一张纸放在了棋盘上。
纸上只有十一个字,钱泓宣却足足看了一柱香的时间。
钱荨逸站了起来:“看棋盘吧,我吴越钱氏,没有能教出此子之才,顷全族之力选良师,用心培养十年,若有可能,但也未必。
你告诉我,一个在青楼整日流连的人,他有多少时间研究学问。
难不得,我钱氏有人在青楼住了多年?”
钱荨逸背着手站在窗边:“宫里赐下的名为奶油蛋糕的点心,是此子所创,他……才多大。
为父现在想的是,他还懂什么,他的品性如何。
而不是,他姓什么,他在那个府。”
“是,是儿愚钝。”
钱泓宣想了想,又问:“爹爹,儿还是不信,他或是抄来的。”
钱荨逸坐下了,指了指桌上的杯子,钱泓宣赶紧将热茶送到自己父亲手边,钱荨逸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反问:“即便是抄的,也有能让他抄的地方,你还可以说,或是偶尔得到的,对子可能是,可这棋。”
钱荨逸没再开口,而是清空了棋盘,将刚才那盘棋复盘。
之后问:“灵儿的棋艺,如何?”
“不可思议。”
“对,就是不可思议,这才只学了片刻,怕是变化都没学全。
你想,谁教的。
或不问谁教的,这定式源自何处?”
钱泓宣接不上话了,自己的父亲是当世四大国手之,也就是当今棋力最高的人。
若有什么好谱,必会有人上门请教,家中收藏的棋谱何止千百。
钱泓宣重重的点了点头:“爹爹的意思儿似乎明白了,既然这位绛哥儿自称是我钱氏子弟教出来的,那么暂且观望一番,不应因他是韩家养子而以韩家的名声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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