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娜回到家,满身疲倦,好像打了三天三夜的麻将。
宋新华坐在沙上也是一脸苦大仇深。
夫妻俩坐下,在自己家里也能畅所欲言、互相吐槽,孙娜见女儿没在家,这才揉着太阳穴说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今天居然还要到几岁的小孩子面前说那些话,我肯定是要折寿的。”
宋新华何尝不知道妻子被侄子安排了任务。
他叹了一口气,抚着妻子的手,安慰道:“辛苦你了。”
他双眸黯淡下来,“都是我没什么本事,现在一家人都要在公司上班,不然何至于被朝阳这小子呼来喝去。”
他被自己大哥指挥也就算了,现在晚辈也能骑到他头上来,真是有够憋屈的。
可谁叫他没本事呢?
“不说这个,老公,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孙娜一脸正色,“今天我也算是跟那个洛天远打了交道,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不像是朝阳说的普通男人,这些年我也偶尔跟着你出席饭局,也算是见了一些世面,反正我看那个洛天远很有气势,你不知道,他虽然没脾气,可给我的感觉…………怎么跟你形容呢,很有咱爸年轻时的气势。”
孙娜说的咱爸,就是宋新华的爸爸,也是一手创立宋氏的人,好几年前便撒手归西了。
宋爸爸年轻时候也是宁城了不得的人物,他能在那个年代白手起家创立工厂谁不说他厉害?
孙娜顿了顿,她其实更想说,洛天远比宋爸爸年轻时气场更足,但想到自家老公对他爸爸的崇拜,这话又给咽了回去。
宋新华嗤笑一声:“说什么呢,朝阳这孩子也贼,他是查清楚了的,那个洛天远真只是个普通员工,可能是名牌大学毕业生,所以你才有这种错觉吧。”
孙娜迟疑:是吗?
是因为大学生的身份给洛天远镀了一层金辉吗?
可她也没少见过大学生啊。
而且,她觉得宋晚晴在外面也算是见多识广,这两年身边也不是没有比洛天远外貌更出色的人,她怎么就一头扎了进去呢?
“你去给我收拾行李,我明天要去一趟深市。”
孙娜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怎么刚回来又要去啊?”
宋新华一脸无奈:“大哥命令的,我今年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打通笑颜时装的关系,诶,麻烦得很。”
孙娜想了想:“要不,把这件事给丢出去吧,今年你都去了好几趟深市了,要是办成了也没功劳,办不成到时候大哥又要说你没用,还不如不干呢。”
宋新华也有这个想法:“可怎么丢出去?”
孙娜美目一转便有了主意:“我跟王医生说一下,让他给你打个石膏,就说你骨折了要在家里休养,大哥总不可能骨折了还派你去吧?”
宋新华一顿,“这也行,大哥这两年越迷信了,请个江湖人士算什么运势,结果人家说咱们宋氏今年会有一劫,从今年开始会迅走下坡路,他就急得不行,倒是苦了我们这群人跟着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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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颜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人在感情跟理智上是无法做到平衡的。
理智上,她知道以爸爸的性格,是不会把她送到堂姑那里去,更不会送她去寄宿学校,如果她今年念初中或者高中,倒是有可能,可她才六岁,上寄宿学校根本就不适合。
总之,爸爸是不会为了跟宋阿姨结婚而将她丢到一边去的。
可是感情上,她听到别人说出那些话,她就无法控制自己,那种可能会被抛弃的感觉让她难受到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大声哭泣。
哪怕那个人已经走了,哪怕爸爸把她抱回了家,屋子里只剩他们父女俩,她还是没有止住哭声。
她虽然没有带着记忆穿越,可她心里知道,自己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在上辈子她可能有自己的父母,可能有自己的生活,只是忘记了而已,所以,一开始,她其实没有办法完全地把洛天远当成是爸爸。
都说爸爸跟妈妈的身份不一样,也许妈妈在怀孕的时候就已经对孩子有了很深的感情,但爸爸对孩子的感情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实际上孩子对爸爸也是这样的,刚开始她不是很愿意被洛天远抱着,奶奶就笑她那么一丁点大就知道认人了,真正把洛天远当成是至亲,是爸爸,是相处了很长很长时间以后。
他待她那样好,做到了一个爸爸能做到的极致,在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当甩手掌柜时,他对她尽心尽力,翻阅很多关于养育儿童养育女儿的书籍,大到奶粉品牌,小到断奶后的吃食,他通通都严格把关。
每一次她生病的时候都是他守着她,她在婴孩期间,因为神经育问题,即便很想睡整觉,也会经常性的醒来,都是他顶着黑眼圈又一次哄她入睡。
她学会爬的时候,他高兴得跟个大傻子一样,每天拿着一部老旧的相机恨不得怼到她脸上拍。
她学会走的时候偶尔会摔倒,她还没哭,他就如同运动健将飞奔过来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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