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心……
好恶心。
现在想起那个晚上,还是如此令人作呕。
她恢复到了一开始被关进这个房间的状态,或者比那时候更糟糕,她吃不下任何食物,见到晏礼就会吐酸水。
夏寒本以为晏礼会生气,可他似乎最近突然忙碌起来,只让卡纳尔侍奉左右。
卡纳尔与晏礼自然是一丘之貉,连带来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看到餐盘上盛放的东西,那种反胃感再度超越一切知觉涌了上来。
“主人,您这副模样实在是太过狼狈,像是被逼着怀孕的可怜妻子。”
卡纳尔惋惜地将食物变走,黑袍包裹的鸟翅柔软地拍拍她的背脊,替她顺着气。
夏寒咳了许久才慢慢平息,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按照旧时代的标准,她已经这样好几天了。
卡纳尔将一旁掩盖着窗子的纱帘打开,外面的月亮不稳定地晃动着苍白的月光。
这是当然的。
因为晏礼已经不得不去离开他可爱的情人身边,前往画室逃避虚弱与痛苦。
沉眠的太阳又在躁动了——希望许珀里翁大人一切都好。
大概是因为卡纳尔在窗前待的太久,夏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乌鸦在不安的叫唤,围绕在城堡周围飞来飞去。
圆月周围却忽的模糊起来,像是被夜幕啃去了一块。
夏寒的视线顿住,看着月亮的黑暗越来越大,病菌一样慢慢生长,即将蚕食整个月亮。
是月食。
未被吞噬的月亮焕发出耀眼的惨白光亮,可依然不敌黑暗,慢慢将所有亮光吞没。
而原本漆黑的月亮,又在完整吞没时显出暗红色的轮廓,随即幕布拉上,血月被黑暗抹去痕迹。
“真是虚弱的月亮啊……”
卡纳尔忽然感叹。
粗嘎的嗓音像是刷子摩擦硬物。
夏寒一向厌恶他令人心烦的声音,此时却猛地想起什么。
“我要见晏礼。”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