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和大哥在一起挺久的,身上有窑子里的脂粉味,是大哥常去的几个妓女身上才有的,都沾到你身上了。”
顾凤卿摸着江婼笙的腰际,说道。
黑暗里,江婼笙一惊,说道:“在他的鸟雀房里挑鸟了,多待了会儿。
除了看不到,你别的感官都好敏锐,我都没有闻到。”
顾凤卿在黑暗里轻声嗤笑,笑得跟那晚拆穿她撒银锁片谎的笑一样。
江婼笙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她现在除了肚兜外,几近一丝不挂,顾凤卿说的并不是她衣服上有味道,而是她身上有味道。
顾凤卿道:“大哥那个人最是油嘴滑舌,说的话里真中掺假、假里融真,难以分辨,你要当心,别不知不觉被他的话骗了。”
江婼笙惴惴不安道:“我知道了……我有点害怕……”
“怕我死了?”
江婼笙道:“嗯。”
“难道你嫁给我前想的不是盼着我快点死。”
顾凤卿的话很直白,江婼笙都没敢说出那么狠的话来。
江婼笙无话敢接,她之前的确这样想的,可今天被顾望麟的话影响的都不敢盼着顾凤卿快点死了。
跟顾凤卿在一起,还是不适合说假话。
江婼笙说了几句真心话:“你要不是病重且目盲,我和你相处久了,可能真的会喜欢你。
但是,你要是真的健康如常人,我可能根本没有见到你的机会,更不可能嫁给你。”
顾凤卿道:“这些不重要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江婼笙翻身正对着他,在黑暗中贴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很快又脸红的退缩开。
再大着胆子贴过去,伸出小舌尖往他略凉的唇间探了一下。
这是今天刚从顾望麟那里学到的。
顾凤卿启开了牙齿,他常年喝药,嘴里有点苦。
江婼笙的小舌头从牙齿缝里钻了进来,香甜温热,在他舌齿间游走,是难得的甜意。
“一盏美人灯,风吹吹就坏了……”
江婼笙从他口中退出了小舌头,轻叹道,这是王熙凤评价林黛玉的话。
日落时分,江婼笙把小桃支去带着鸟笼陪顾凤卿逗鸟玩,她去杜大夫的药圃园取药。
小桃正中下怀,当即抛掉了顾夫人叮嘱的要好好服侍江婼笙、随时跟着江婼笙听她吩咐的任务,从檐下取了鸟笼,就往顾凤卿屋里去了。
她常年跟在顾凤卿左右,照应他的一切饮食起居,自从江婼笙嫁过来后,所有的事基本都不再由她动手了,只有江婼笙需要帮忙的时候,她才有机会接近顾凤卿。
江婼笙来到药圃园,这里竹篱笆墙环绕,墙上爬满了藤类植物,开着紫色小花,结着黑色小果。
推开竹门进去,里面比个小花园还大些。
入门就是假山石前的一丛翠竹、松柏,竹下是石桌石凳,桌上刻着棋盘,两边置有盛着黑白棋子的碟子。
再往里走,药圃里分门别类种着各色草药,药炉下放着熬药的药罐和火炉。
杜大夫在草药架上摆弄晒干的草药,见她来,挪了躺椅给她,让她安心稍等。
过了会儿,杜大夫拿着一盏青瓷小壶过来,烫了茶叶,倒了一杯给江婼笙。
“这茶叶叫春困里,难得的好茶叶,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