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
无论是街上还是庆阳府衙里,都见不到随意走动的人。
只有最敞亮的那间卧室门口,陈述之抱了一摞簿册,让守门人通传。
守门人却说:“邓尚书在里面。”
陈述之刚打算站到廊下等着,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是陈行离吗?进来吧。”
屋子里烛火通明,陈述之走进去,见到梁焕正坐着喝茶,而邓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便过去跪到邓直旁边,把手上的一摞东西呈给梁焕,道:“编营的事臣做了一稿,交陛下审阅。”
说完他才想起来,邓直还在旁边呢。
他给自己布置的任务,自己做完却直接交给梁焕了,好像不太好?
还没等梁焕伸手来接,他便又转头问邓直:“要不邓尚书先看看?”
“还是给陛下看吧。”
邓直瞥了他一眼。
梁焕只是接过来放在桌上,让他起身去坐。
邓直还跪在地上,陈述之可不敢坐,只是退到一旁站着。
邓直见他的事说完了,便又一叩头,“沙场凶险,请陛下三思。”
梁焕没理他,而是看了看陈述之,随口问:“行离,你是来做什么的?”
“送东西。”
陈述之指了指桌上的本子。
“还有呢?”
既然被他看出来了,陈述之便也照实说:“也想问问陛下为何要去白真县。”
梁焕轻轻笑着,点头道:“既然你们好奇,朕便给你们说说。”
他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地图,展开给二人看,“白天没与他们说过,取了白真县并不是结束,而是为了再向西,取怀远县。”
邓直听后大骇,担忧道:“再往西就是深入敌腹,陛下不可如此啊!”
“深入敌腹?分明就是我大平的地方。”
梁焕冷哼一声,“再说,朕用五千人先取白真,等你们守住庆阳,再给朕一两万人。
怀远也是个小县,如何去不得?”
邓直已经口干舌燥,却仍旧说个不停:“若想取白真、怀远,陛下可以在庆阳等着,守住庆阳后派人去便是了,不必以万金之躯犯险啊……”
“这里危险,那里危险,在你们眼里,朕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梁焕狠狠把茶杯敲在桌上,怒道,“朕不去犯险,那朕来雍州做什么?还不如回京去,继续听你们的话!”
陈述之原本也要劝,听到这话却不知该怎么劝了。
这几年他一直生活在旁人的掌控之下,他一定有许多即便犯险也要去做的事,那些事本身并不要紧,他只是想去犯险而已。
邓直也沉默了许久,才小心道:“您若是为了这个,不必去怀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