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
这里没有别人,甚至因为考试临近,整个校园都是安静的,像是被世界遗忘的一角,入耳只有鸟鸣。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透气,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常年紧闭的天台门圈着老式塑胶锁,随手摆弄两下就能打开。
游戏打腻了,手机也没什么可刷,他仰头靠在墙上,浑不在意沾灰似的,拉过外套罩住头,打算小憩一会儿。
差生的世界有时候比好学生还要无聊,没有无止尽的课程和作业填充,反倒像是被囚在校园里,一天十几个小时,总不能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天到晚都在逃学打架,那也太不得安生了。
迟扬闭上眼,陷进短暂的空茫安静里,不知不觉走了神,想起了昨天还在他家过了夜的那个“好学生”
——何弈这时候大概像其他同学一样,专注于复习那些在他看来机械又无趣的理论知识,或者架着他那副金属细框的眼镜,垂着视线,不急不缓地解数学题。
修长的手腕从衬衫袖口伸出来,顺着动势略微起伏,白净好看。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天夜里,何弈好心替他善后,被他本能地格了回去——那截手腕被攥得通红,看起来疼极了,连那样惯常神色淡然的人都蹙起眉头,低低地抽了口气。
他应该问一句“疼不疼”
的……思绪逐渐混乱,偏向逻辑模糊的区块,一点一点下沉。
迟扬脑袋一歪,几乎就要放任自己这么睡过去,然而下一秒他听见“吱呀”
一声闷响,是天台那道铁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他一皱眉,浑身暴戾的本能陡然惊起,一把拉下蒙在头上的外套,狼似的视线快而精准,钉向不远处铁门的方向。
然后狠狠地顿住了。
几秒前还鬼使神差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少年正站在那里,细白的手指扶着铁门,眉头微蹙,似乎嫌那动静太大,有些吵。
何弈察觉他的视线,低头看过来,面色如常道:“你班主任让我来抓你回去。”
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
路过替他顺手收拾了烂摊子的那个晚上,他问何弈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对方的回答也是这一句。
听起来理所当然,却藏着置身事外的调侃意味,那语气带着笑意,仿佛觉得很有意思。
迟扬挑眉,敛起一身危险的凶日,似乎方才绷紧的脊背只是无意为之——肯定没那么简单,他想。
果不其然,上一秒还秉公执法般言辞正经的少年短暂一扯嘴角,朝他走过来,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还指了指他放在手边的烟,平静道:“那好像是我的。”
他长相温和,神情也如常和煦,但只是这么笑了笑,身上那股子乖巧的书卷气就变了味道,生出些微妙的“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