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说法让阮清攸心里舒坦多了,他点点头说:“知道了,那等我好了之后再做给你吃,我会做的,可不止这一点呢。”
这话像是炫耀,但是听在季钦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手上落下的筷子迟迟都没有再拿起来。
“怎么不吃啦?”
阮清攸问,“还是不舒服?”
“没有,”
季钦低下头,重新拿起筷子,又开始跟自己过不去。
“吃不了,也不要勉强的呀,别搞得自己不舒服,”
阮清攸看出来季钦的异样,凑过去有些焦急地安抚。
季钦如何有自尊的人,自是听不得这一声温言,当即把碗端起来,连汤带水给吃了一个精光。
只是他精神头还差得很,将碗撂下之后就再度躺到了床上,抬头看了看天,跟阮清攸说:“你也去歇歇,这两天该累着了吧?”
季钦如同阮清攸一样,经过前几日自己中药的那一茬,便不再将对面这人当做自己的寡嫂,或者是同窗来看待,而是更进了一步,至于进到哪一步,季钦自己也不好说,但是从二人的交往中可以看得出来总归是让人更加舒坦了,这就是好事。
——就比如现在,若搁到从前,季钦该说一句谢谢,但是这次他没有说,忍住了。
阮清攸嘴巴张了又闭上,还是忍住没有说自己晚上从来都没有一点点机会给他守夜,成宣帝每日守在这里,谁都不许凑近一点,就这样实打实守了三个整夜。
至于为什么没有说?是因为到底还是忌惮成宣帝,还是因为心里头那一点不可言说的酸味?阮清攸说不上来,但就是不想说。
“你闭眼歇歇,”
阮清攸说,“不要睡着,过一刻钟又该用药了。”
季钦方才躺下,闻言又坐了起来,皱着眉跟阮清攸说:“怎么又要吃药?人都已经醒了,还要吃药。”
阮清攸捂着嘴,嗤嗤地笑,“谁让你用了那样的好东西,那么些个好处留在你身体里,出不来必定成了坏处。”
季钦一听,不免想到那日喝鹿血酒的尴尬,想到自己像野兽一样流着涎水将阮清攸按在床榻之间,却又铩羽而归,中道崩殂的模样,又想到阮清攸在床榻边干呕……心里一阵明晃晃的挫败,当即躺下,翻身朝里不再说话了。
“怎么了呀?生气了?”
阮清攸推了推季钦的背,轻轻问。
季钦没吱声,本来还想说邀请阮清攸跟他一道午歇的,但想到那时候的干呕,便就说不出话来了,于是就这样一个人翻身朝里,气呼呼地躺着,疲惫至极,也睡不着。
而另一个人,阮清攸,闷头愣脑的在床前坐着,想不透床上躺着的那个到底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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