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爷儿四个回来,林晚照已经把饺子都包出来了。
刘爱国的围巾到老二脖儿里去了,林晚照眉毛一扬,刘爱国说,“就他要个臭美,穿什么夹克。
险没冻死在坟地里,一个劲儿的哆嗦,我可不就把围巾给他了么。”
老二搓着手去握暖气片暖气,刘爱国还没来得及说烫,已经叫给烫了一下子。
老二甩甩烫红的指尖儿,“暖气怎么烧的这么热?”
“看你穿的少,怕你冷。”
林晚照忍笑换了句话。
老二这夹克是皮的,暖气片太热也不敢贴,自己在饮水机接杯热水握在手里暖着。
别人都把大衣羽绒服都脱了,坐着说起话来。
林晚照从厨房里间儿端出两小盖帘饺子,这盖帘小,一个上头约摸五十来个。
林晚照叫着老大,“穿衣裳跟我出去。”
“妈,去哪儿啊?”
老大拿起刚脱下的羽绒服。
“去大院儿,今儿年三十,明儿初一,给你张大伯送一帘子去。
还有个租咱家房的小李也没回家,给她送一帘子。
大过年的,得吃回饺子啊。”
老大穿上羽绒服,把两帘饺子都接了,“妈您得是咱们村儿最好的房东了。”
“这算什么。”
“妈您别出去了,我去吧。”
“一起吧。
老赵家水管子破了,他家门前都是水,得绕道走。”
林晚照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外头围上自己的新羊绒围巾,戴上细毛线手套,跟大儿子一起出去。
她想近些看看,这个她与老伴寄予重望的长子,是怎么变的?是打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长子在父母心里是不一样的,这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个男孩儿,老旧思想的林晚照至今仍记得生下长子的喜悦。
她总想着,他们老两口哪日不在了,长子就得是家里顶梁柱。
家里兄弟姐妹有什么事,能有个商量的人。
兄弟姐妹们想聚的时候,有这么个地方。
长子,就得是这样啊。
像她大哥,妈去逝了,爸没个样子。
她现在说回娘家,就是到大哥家。
弟弟跟她也很好,她要过去,弟弟肯定也欢迎。
可她始终觉着,到大哥那里才更理直气壮。
所以,她更器重长子,当年分家产,也更偏爱长子。
可后来,不论是跟儿女们要生活费,还是给他们老两口租房,这个长子,简直没有一丁点长子的担当。
林晚照自认为比她父母更用心的养孩子,不说她妈,她妈一辈子没个主意。
她爹更是没良心,但却养出大哥那样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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