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进入了十月,本来已经转冷的气温突然来了个反复,竟似有些十月小阳春的感觉,天刚鱼肚白,长安城楼的报时鼓声咚咚的在寂静的早晨响起,小淘轻手轻脚的起床,小心的跨过边上的侯岳,造一栋房子,绝对是耗神耗力的活儿,这阵子侯岳累惨了,每天一趟床上,便是倒头就睡,那样子让小淘怀疑,自己若是找人把他搬到外面去,他醒来估计还会以为是梦游的呢。
下了床,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看着侯岳翻个身,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小淘连忙塞了个枕头在他怀里,这家伙便抱着枕头继续熟睡。
小淘偷偷乐了一下,又看了看边上小床上的小宝哥,这会儿已经醒了,正睁着黑柒柒的黑睛看着小淘蹑手蹑脚的样子,一脸有些小兴奋和好奇。
“妈妈,捉迷藏吗?”
小家伙从床上站起来,小小的身子在蹦着。
小淘伸了食指在嘴边:“嘘,爸爸还在睡觉……”
拿了小宝哥的衣服,牵了他出来,又将手上的衣服放在外面的椅子上,让他自己穿衣服。
鹅儿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烧着热水,看到小淘出来,连忙调好热水让小淘梳洗,又看着小宝哥自己在那里穿衣服,衣服穿的歪歪斜斜的,便哎哟的轻叫一声,急慌慌的跑了去要帮小宝哥穿衣,却叫小淘阻了:“让他自个儿穿。”
鹅儿看着小宝哥穿衣服,便直皱着眉头,一脸的心疼,也不知是心疼小宝哥,还是心疼那被小宝哥绞的不成样的衣服,嘴里嘀咕道:“怎么说也是小公子呢,哪能自己穿衣服,何况还这么小,小远哥这么大了,衣服都是秋娘帮着穿的。”
“万事都有第一回,穿多几次不就穿好了嘛,咱们家的孩子,自己的事就得自己打理。”
小淘边说边淘了米熬粥,又和了粉,打了鸡蛋,做鸡蛋饼。
她以前,对门家有个娃,读小学三年级了,衣服爷爷奶奶帮着穿,吃饭的时候老妈还跟在背后哄着,让她看了直牙痛,她那时就发誓,以后自家的孩子决不这么惯着。
这时,小宝哥已经穿好衣服,还小跑的跑到小淘身边来邀功,只是歪歪斜斜的不象样,小淘便帮他整理了一下,系错位的带子重新系上。
又拿了一边的小木盆帮他兑了热水,放在一边,让小家伙自个儿洗漱,这些事情对小家伙来说估计跟游戏似的,拿着布巾胡乱的抹了一下脸,然后就淘了起来,拿着小手不断的拍着水面,将水溅的一地一身。
小淘气不过,提溜了他起来,抡了巴掌拍了两下屁股,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没真舍得打,可小家伙仍是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抽着鼻子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嘟着嘴,一脸委屈和不服气。
这时,侯岳也起床上,看到小宝哥一脸委屈,问了情由便道:“你也是的,小孩子哪个不淘,一大早的,何苦弄的他委委屈屈的。”
说着,便拉了小宝哥:“走,到院子里,爸爸教你打拳。”
小淘却沉了脸,那眼看也不看父子俩,心里有些气闷,家里个个都宠着小宝哥,侯岳小时候叫他老爸给管怕了,现在万事总是顺着小宝哥,小宝哥又皮的很,整天舞着棍,三岁的孩子硬是将人家五岁的孩子打哭,两夫妻还得提着鸡蛋上门道歉,这么下去,这小家伙还不长成混世魔王。
平日里有侯岳,外公外婆,以及鹅儿护着,小宝哥自然不怕小淘,很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味道,只是这会儿,小淘真火了,冷着脸,小宝哥却是怕了,张着小脸,偷偷的看着小淘,然后挣脱了侯岳的手,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小淘边上:“妈妈,我陪你。”
又指着筐里的鸡蛋道:“妈妈,我数数这里有几个鸡蛋。”
说着,便“1,2,3……”
的数了起来,那小心讨好的样子,小淘自然什么气都消了,拿着粘了粉的食指,点了小宝哥鼻尖一点白,说到底,自己也是万分宠着的。
侯岳在边上看着这母子俩,发现这母子俩还真是一样的性子。
这时却听门口传来鹅儿的惊叫:“啊……什么人?”
侯岳三步二步的冲出去,小宝哥拖了边上的烧火棍,颤颤的跟在侯岳的身后,嘴里还叫道:“爸爸,是不是爬墙头的贼子,拿棍子打出去。”
小淘又好气又好笑的跟着,都是侯子教的,小家伙天天念念的拿棍子打爬墙贼。
到了院门口,就看到鹅儿拿着扫帚傻傻的站在门口。
“鹅儿,怎么回事?”
侯岳问道。
鹅儿回过脸道:“刚才有个人,从隔壁季老爷季娘子家里的墙头上跳下来。”
小淘一听,朝那巷子的尽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身影闪过,连忙去拍隔壁季爹季娘子的门,不一会儿,季娘子开了门,看到小淘一家都站在门口,很是疑惑的问:“干什么,一大早的一家子拄在我门口。”
“娘,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小淘问。
季娘子叫小淘问的一头雾水,没好气的道:“能有什么事啊。”
一边的小宝哥已经叫开了:“打爬墙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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